她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相思,此时的相思未被唤醒,呈现半透明的玉色,她又扭头盯着褚清秋侧颜,对比之中,顿觉相像。

“褚凌神尊。”宁拂衣读出了花瓣底座下刻着的名字,“小白,你与此人样貌甚像。”

“二位若是不拜,就莫要挡了旁人的香火!”这时一灰布衫的苗祝操着扫把走来,催促道,“门外都排了条长龙了!”

“我呸,什么人,怎配我跪下上香?”宁拂衣闻言来了脾气,嗤声骂道。

“你这人,怎可二位尊者不敬!山河观可是众仙门所立,供奉的自也是无上尊者,误入尊者,你想折寿不成?”那庙祝脾气也暴,挥舞着扫把便赶人。

眼看二人要吵起来,褚清秋反手挥出道仙力封了那庙祝的嘴,而后揽过宁拂衣的腰,眨眼间便将她拉出庙宇,落在外面长街之上。

“你拦着我做何。”宁拂衣还要上前,被褚清秋一把拉回。

“够了!”褚清秋呵斥道。

按理说宁拂衣是不听任何人言语的,但褚清秋这一声呵斥,她顿时就安静下来,唯有嘴还是鼓的。

褚清秋看她这般,伸手捏她腮帮子两侧,于是噗的一声,挤出了里面的气。

“你和凡人计较什么,何况你不都猜出了供奉之人是谁?”褚清秋很费力地忍住了笑。

宁拂衣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而是忽然转过身,背对褚清秋,眼中目光闪烁不定。

自己生出意识的这一年,她怎么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魔界那些人的只言片语,对她奇怪的态度,都令她不断怀疑,自己到底是谁。

但不知是何原因,她从睁眼那刻便对周身的一切都有着强烈的不信任感,她恐惧所有接近她的人,胆战心惊扮演魔尊,暴躁易怒,不相信任何人的言语。

久而久之,也无人再提起过魔尊的过去。

可她依旧害怕,害怕周遭的一切,她知晓自己叫宁拂衣,但不知晓自己是不是宁拂衣,只要入眠便会梦魇,梦里她被所有人厌弃和欺辱。

除此之外,梦里还有一道白衣。

于是她终于肯松口,放一名仙族的女人近身,她想知晓自己是谁。

身后脚步声靠近,她的手又被牵住,柔软的手指像小蛇,灵活钻进她每一根指缝,女人拉着她往城外走去。

“你还要带我去哪儿。”宁拂衣问。

“还有很多地方未去呢。”褚清秋柔声说。

随后她们去了一座名为招摇山的仙山,踏入一座已成废墟的高塔,相思剑在此发出嗡鸣,褚清秋告诉她,这里名叫神陨。

她们又去了一个狭长恐怖的裂谷,听说九婴便是从此处被救上来之时,宁拂衣万分讶异。

还有一座满是修者的仙岛,岛上有个和褚清秋十分神似的女子,一个听说经历了地动,而后重建,如今已高楼迭起的富庶之国,一个不起眼的村庄,东荒一处填平的洞穴……

在每一个地方都有故事,当那些故事被褚清秋陈述出来,宁拂衣竟能轻松想出画面。

次数多了,那些画面首尾相接,最后开始连贯地滚动,宁拂衣越发地恍惚,为那些故事而着迷。

最后的最后,她们来到了一处小镇,镇子很小很小,镇外是茵茵绿草,远处重山锦绣,山中淌出条波光涌动的河,绵延穿过草地。

褚清秋红衣拖曳,慢慢行走在青草之上,宁拂衣便也随着她走,二人爬上一处山坡,脚下生了许多野花,白白黄黄在威风中摇曳,

站在山坡顶,眼前出现一座木屋,屋子有些年头了,外层的院墙已然倒塌了一部分,里面则生出满满青苔,房门虚掩,好像刚才有人在屋中待过。

宁拂衣眼前忽然浮现一个画面,女子一身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