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种冷静在看见宁拂衣的刹那就变了颜色,褚清秋垂眸看了眼自己,微微阖眼,唇瓣抿紧几分。
“你这回不能说忘了吧?”宁拂衣托着太阳穴笑。
“衣裳穿好。”褚清秋没有回答,反而道。
宁拂衣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裳也颇为凌乱,她脸红一瞬,不过很快就摆脱尴尬,低头系上衣带。
在她系衣带的同时,褚清秋周身覆盖白光,随后起身落地,白光就化作衣裙,将那一身的痕迹尽数遮盖。
睡醒便翻脸不认人,宁拂衣喟然心道,颇为不快地慢吞吞爬起,披上外衣。
褚清秋转身拿起桌上的翠玉腕钏,套在腕子上,昨日她怕会碎了这凡间之物,便暂时将其收起了。
“褚清秋!”宁拂衣往榻前爬了爬,将发丝绾到身后,“你没什么话同我说么?”
褚清秋动作顿了顿,随后用衣袖盖住腕钏,转身看她:“说什么?”
宁拂衣嘴巴张了张,一时也不知自己愿听什么,不过是觉得她睡醒后同昨日判若两人,心中总觉不妥。
便闷闷道:“罢了,也没什么,你急着去何处?”
“双修之后沉心打坐,可稳定修为。”褚清秋如实回答,最后腰间放好白骨,抬腿准备出门。
她步伐顿了顿,看见宁拂衣魂游天外的神情,终于还是走回来,在她身前弯腰,手指捏她耳垂,将人捏痛了才肯罢休。
“下回记得轻一些。”她收回泛红的指尖,轻声道,“我修为再高,却也不是铁打的。”
“莫忘了修炼。”她又留下一句,便出了门。
宁拂衣从花香中挣脱,耳畔还留着夹杂气息的言语,不禁揉着耳朵发笑,独自笑了许久,方才听她的话,盘膝打坐。
起初脑子里还是昨夜荒唐,不过闻着那花香又坐了片刻,便只剩了茫茫识海。
打坐打了一个时辰,她才睁眼,睁眼那刻只觉得周身清凉,殿外风吹花海,花瓣碰撞的声音都一清二楚落入耳中。
原本只是情到深处,却没想过还有如此妙用,宁拂衣盯着自己掌心纹路看了半晌,站起身来。
一夜过去,紫霞峰却同入睡前大相径庭,入目一片花红柳绿不说,还落了不少高飞的鸟儿,唧唧喳喳蹦跶。
白麟正撒欢儿追着鸟儿跑,几回从宁拂衣面前飞过。
宁拂衣踩着花丛快走几步,在崖边寻到了褚清秋,她正面对群山而坐,周身微风四起,羽毛状的光点随风盘旋,蔓延到半空,越远越稀疏模糊,与山峦云絮相连。
这场景就如同春日飞雪,而漫天的雪尽数落于她一人肩头。
宁拂衣不禁愣怔,她负手站在远处,掩不住满心震惊,原来褚清秋那通天的修为不是没有道理,没有人修炼如她这般,轻轻松松便能唤起天地的垂爱,灵气尽洒于她身。
怪不得,她是唯一修成过真神的精灵族,怪不得,她说她为天地而生。
宁拂衣一袭黑衣在日光下立着,眼中却印不出半分璀璨。
又过了许久,宁拂衣肩头都烫得冒烟,褚清秋头顶的飞羽方才黯淡,她对宁拂衣的到来并非浑然不觉,收势后,开口唤她。
待宁拂衣走到身后,才侧过头:“为何看那么久?”
“只是惊诧,你修炼竟如此之快,我半分不及你。”宁拂衣叹息,在她身侧半蹲,替她摘掉肩头落叶。
“你不必同我比。”褚清秋说,声音淡漠好听,“你自有你所长。”
“所长什么,修魔么?”宁拂衣玩笑道,“我怎会和你比,我的神尊以一当十,我开心都来不及。”
“你的?”褚清秋眉峰微扬。
“你昨日自个儿所言,说将什么都给我,断然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