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宁拂衣盯着她瞧,凤目洇出晕影,“许是我发现,我也没有想象中恨你罢。”
“不过就是个无情无爱的可怜虫,不值得我费尽心思要你命。”
……
竹屋被毁了一半,好在框架健在,只需修修补补,宁拂衣懒得再经营住所,索性提出帮褚清秋修复竹屋,代价便是要收留她一同住。
褚清秋自是不应,但当晚人便挤进了她的屋子,往地上铺一草席便沉沉睡去,饶是褚清秋再恼怒,却也无济于事。
往后再有雷刑,宁拂衣总会帮她一二,久而久之,褚清秋甚至习惯了在痛苦之时被人拦腰抱起,逃出天雷追捕。
即便她心硬如铁,也在潜移默化间,产生了几分微不可查的,相依如命的依赖。
混沌中没有四季,时间仿佛停留在了百花盛放的春,日夜轮转十分漫长,黑白相接,日出与日落便成了难得的美景。
这日宁拂衣从睡梦中惊醒,身侧床榻已空无一人,摸去也未有热气,想来人已离去许久,于是她翻身坐起,踱步门外。
外面楚天辽阔,千里溶溶,浓墨重彩的霞光布满天际,将远处群山山顶染作金色。
近处山坡上则立着一人影,面朝霞光,轮廓柔和,发丝扬起,从间隙透出星星点点的日光,身侧立一老树,树叶潇潇,孤寂得连寒鸦都落不到上头。
那柄夺人性命的白玉笛如今用作乐器,潺潺笛声萧然流淌。
宁拂衣呼吸短促了些,抬腿走向她。
“神尊好兴致。”她道。
笛声骤停,那人垂下手,没说话。
过了半晌才忽然道:“昨日听你梦中呓语,似是在哭,还念叨着些人名。又见你因此魔气四溢,更被吞食心智。”
宁拂衣心紧了一瞬,随后勾唇:“逝去的好友罢了,我本就是魔,哪怕全被吞噬,又有何妨。”
“无人性者,那又岂是魔字尚可概括?”褚清秋攒眉,“到时颠覆六界,毁去无数家庭,岂是你想要的。”
“我想不了那么多,我只要那些欺辱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宁拂衣嗤声道。
“若你在意之人因你而死,你可还能说得出这种浑话?”褚清秋转过身,脸庞落于阴影。
她转过来时,桃花眼因怒气而生动几分,宁拂衣心跳一瞬,眼波流转,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