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声道:“师兄,方才还有人在此么?”

容锦如今没了功力难以察觉气息,而宁拂衣方才站得远,所以他未曾发现,此时摇摇头,轻声道:“未曾发觉。”

柳文竹愣了半晌,这才低头扶起靠在墙上的容锦。

“我以为,我看见了宁拂衣。”她笑笑,眼底却并无笑意。

容锦知晓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此时随她一同沉默半晌,才开口劝慰:“你应是眼花了,衣衣她消失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现在既盼着她出现,让我知晓她并没有同传言中那般和魔族同流合污,却又盼着她永不出现,不然若是被蓬莱和仙门抓住,以世人对灭世之人的敌意,她就算不会被杀死,也会被永远囚禁。”柳文竹喟然道。

“师兄,若她真的同魔在一起,我该如何是好?”柳文竹紧紧阖目。

“魔族杀了我爹,我早就发誓同魔族势不两立,但……”

容锦见状,将她话语打断:“你放宽心,衣衣她天性善良,绝不会做那害人的勾当。”

“当年你未曾见她被蓬莱相逼的惨状,若那时被逼迫之人是我,我也难保不会心生怨恨,从此恨上仙门。”

柳文竹听他娓娓道来,心中担忧少了些许。

正巧那被毁坏院墙的妇人从墙内冒出个头来,继续破口大骂,二人便也腾不出空子去一看究竟,而是弯腰冲人家赔起了不是。

宁拂衣便趁着这样的空档回了飞燕居,立在窗边半晌,回不过神。

她总想着找机会同好友说清事情始末,但临了到了紧要关头,却还是不愿面对。

她不想看那些于她而言最重要的人的失望甚至是憎恨,对她实在残忍,何况他们如今早已不是同一阵营,往后那些仙门难保不会对她像前世那般追杀。

到时候若牵连了他们,更是麻烦。

而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宁拂衣很快拨去颅内杂乱,回身敲了敲桌沿,门外的寒鸦探了个小脑袋。

“寒鸦,云客那边怎么说?”她道。

“回主人,这是他传回来的。”寒鸦小步进门,将手中抄录的一本册子递给宁拂衣。

宁拂衣接过册子翻开,尖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逐字逐句看完。

“费了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引我上岛,抓我一人。也不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天瑞帝君,这样急迫地想要将我赶尽杀绝。”宁拂衣啧啧称奇。

“可惜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两军博弈有时看得并非是谁的手段更高明,而是谁先乱了阵脚,谁就输了。”

她的声音诡谲飘忽,寒鸦没听懂,眨着两个黑溜溜的眼睛瞅她。

“那主人现在已然知晓他们手段了,这个六根华严岛,主人还是要上么?”寒鸦问。

“上啊,不上多没意思。”宁拂衣笑眯眯道,她抬手烧了册子,“不仅要上,还要给他们备上一份大礼。”

寒鸦懵懵懂懂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敲了敲脑壳:“主人,还有一事,方才那个杜白双说要出门办点事,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那女人心思太重,我总觉得她不那么单纯,要不要我偷偷跟上,追她回来?”寒鸦捏了捏拳头。

“不必。我知晓她去哪了。”宁拂衣点了点眉心,似是有些疲累。

杜白双此人就是将心机摆在了明面上,心思昭然若揭,不过好在没有坏心思,宁拂衣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由她去。

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让蓬莱自乱阵脚,与此同时离间蓬莱和其他众仙门。

“过几日,你和喜鹊等妖魔鬼怪都留在相州城,万万不可上岛,我会安排九婴和憷畏堂的人随我前去,你们只管在下面接应,必要时阻拦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