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呼一吸的声音不断交替,方才梦里的场景也丝丝缕缕从脑海中抽去,只留下一片茂密花林。

她低低/□□,想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然而右手动了动却没什么反应,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侧是有人的。

褚清秋也在此刻醒来,对上她那双清冷眼瞳时,宁拂衣一口气险些没吸进鼻腔,下意识便要起身,又被自己的手拉回床榻。

身下的床咯吱响动,宁拂衣眨了眨眼,抬起左手放在心口,以防那颗心一跃而出。

以往她不是没有贴过褚清秋这么近,甚至在前世囚禁褚清秋那段日子,她最爱看褚清秋那副屈辱模样。

可那时她对她只有恨,如今却……

最后她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神尊。”

褚清秋自然也慌不知措,但她二人此时都在强装镇定,而褚清秋向来装得更好些,于是淡然地收回被宁拂衣压在身下的衣袖,翻身而起,片片飞羽拂过周身,压皱了的衣衫便恢复了飘飘仙气。

“你昨夜头痛难忍,本尊暂时替你压制了六识,好缓解痛感,谁知你剧痛之下竟抱着本尊不放,于是便一夜天明了。”褚清秋道。

宁拂衣算是发现了,褚清秋自称本尊与否,完全取决于她此刻心情。

宁拂衣拖着已经没了知觉的手臂费力坐起,道了声多谢神尊。

“你为何还不起身,可是头痛未减?”褚清秋蹙眉。

“没有。”宁拂衣抿着唇瓣道,低头看了自己右手一眼,笑道,“麻了。”

褚清秋半晌无言,最后转身踱步到窗边,熹微晨光将她面庞照亮,乌黑的发丝呈现琉璃般的光泽。

“你那疼痛可是虎穴出来后便有了?”她问。

宁拂衣一边下床,一边点头。

“我已请了江蓠来此,不日便到。头痛之事恐怕须得她来查看,方才知是何缘故。”褚清秋微微侧身,“除去疼痛外,你可还有什么其他感觉?比如,看到了什么?”

宁拂衣垂眸回想了好一阵,印象里只有一片花林,还有那两棵矗立的树,而她也不想再瞒着褚清秋,于是便都说了。

说到花林之时,褚清秋藏在袖中的指尖微动,并未多言,然而听到那两棵变大的树,神色才严肃不少。

“你说的那树,是何种样貌?”褚清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