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舟就坐在后车位上。

后面一条大黑狗,背着自己的衣服,吐着舌头蹲在赢舟背后,一身油光发亮的狗毛迎风招展。看起来很是享受。

喔,这么说起来,元问心开摩托的时候,赢舟的长发是不是飞荀玉脸上了。

要不然还是把压箱底的泻药掏出来吧。不用感觉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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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舟走下摩托车,看了眼绑在车后面的木箱,用手轻轻晃了晃: “里面装的什么?”

还挺沉挺大的。

元问心回答: “烟花,炮仗。还有春联。”

倒是很传统。

木屋的前门附近有一片花园,后面圈了片山当养殖场。

因为新修了一栋客楼,整体呈现出L型,围出了一个带池塘的庭院。

一株绿色的小藤蔓从花园里伸出来,给行李箱解绑,随后亲昵地蹭了蹭赢舟的鞋子。拂去他鞋面上的残雪。

元问心瞥了眼: “异能已经可以控制得这么好了吗?”

植物不是动物。

之前,赢舟可以控制太岁生长,但没办法让它像动物一样活动。

赢舟随口回答: “不是。这是我的小孩。”

小孩,我的。

在中文语境里,这往往代表说话的人生了一个。

元问心面色大变,摇摇欲坠。

荀玉嘴里叼着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赢舟莞尔: “假的。走了,客房在这边。”

赢舟花了起码半年时间,才让裴天因这个没上过生物课的文盲明白。

他是真的生不出来。

留在里面也不可能受精。

花园里那些太岁藤蔓更不是他的后代,只是控制不住诡异力量外溢的产物。

那之后裴天因给花园里的小太岁浇水,表情总是很幽怨。

客房虽然在一个屋子里,但房间是分开的。这里还是第一次有客人。

浴室里铺了马赛克装饰画瓷砖,甚至有面向雪山的落地窗。搁旅游旺季,一晚上还不得三千。

元问心脱掉厚外套,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挂进衣橱,被压在最底下是的一只狐狸玩偶。十年过去,尾巴都有些秃。也多亏游乐园里的东西质量还不错。

元问心把玩偶拿出来,摆在了床头柜边上,然后用手指弹了一下。

小狐狸歪着头倒在柜子上。

人过得好不好,是能从精神状态里看出来的。

这种好坏和物质上的充裕没有关系,是一种只有自己能感知的体验。

赢舟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这就够了。

07

家里的餐桌第一次坐满四个人。

电视按照惯例,是要打开放春晚,充当背景音乐的。

镜头在观众席的前排一扫而过,上面出现了几张熟面孔。

面无表情,戴着一堆军功章坐在前排的叶启木。戴墨镜装瞎子的天衍,额头中间那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只是春晚节目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意思。

餐桌的气氛不算热闹。

裴天因和那两个不至于陌生,但的确没什么感情。

元问心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是客人,不在主场,兴致不高。

荀玉倒是一肚子话想说,就是不知道怎么起话头。

赢舟单纯不爱说话。

荀玉: “之前在歌剧院抓到一个诡异生物,是喜剧演员。别的不说,讲的段子是真的好笑;早知道就送去春晚了。”

元问心低头喝了口汤: “小裴家常菜做的挺好吃的。”

裴天因给赢舟夹菜: “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