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叶启木就走在队伍的最后。

从窗户缝里漏进来的东西,是纸人。

薄薄的纸片,从缝隙里挤进来,脸上笑容诡异。一到房间内,阴风吹过,它们的身体也如同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这些纸人穿着寿衣,皮肤白得像是墙,唯一的血色来自脸上的腮红。透露着一股子邪性。并不是每一个纸人都这么好运,有些依然保持着干瘪的状态,前行的姿态扭曲,像奇行种。

阴兵慢吞吞地上前,抓住一只纸人,一把撕烂了它的身体。

白色的符纸从纸人的身体里喷出。每张白条上还用黑笔写了字,“破财”、“断子”、“绝孙”、“恶疾”……都不是什么好话。很晦气。

一只阴兵往往能对付好几个纸人。但纸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渐渐的,有阴兵寡不敌众,被纸人们狠狠压在地上,撕裂。

叶启木知道,这些阴兵只有他能看见,应该是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的。

然而在他的视角里,血喷了三尺高,一直溅到了天花板上,阴兵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然后慢慢没了声音。

叶启木记得他,局里最早的职工之一。之前是农民工,时常扯横幅在工地上讨债,有了稳定收入后,干活很卖力,一直说局里待遇好。殉职后,局里安排,让他儿子买的彩票中了五百万。

明明是死过一次的人,却还要在他的世界里再死一次。

叶启木咬住了烟嘴,没点火,狠狠吸了一口干烟。他倒不是多爱抽烟,但研究所出品的烟里有镇静剂的成分。

他抬起胳膊,开始射杀那些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