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只是轻轻一掠,就像审视一个物件儿。

乔兮的脸由红转白,脸像是变成了一张抹布,被沈煊业踩在脚底下来回碾压,她想说她没有想走捷径,也没有想跨越阶级,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她想他就算不是沈总,就算不是沈少爷她也还是会喜欢他。

不,不对,就因为他是沈总,他是沈少爷,他才是恣意潇洒,风流不羁的沈念骐。

电视剧里贫民女主对着少爷高喊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就算一无所有我也爱你。她们都是骗子,她们爱上的少爷温柔强大,泰山崩于眼前也不动的淡定……她们爱的那些特质是少爷自出生起的这个身份,用金钱,用地位,经年累月的养出来的底气,所以他温柔,所以他淡定,所以他不可一世无所畏惧。

乔兮的手无措地握了握,握到了沈念骐修长有劲的手指,她像是找回了主心骨。她看着沈念骐,一张脸白得像纸,她心虚又慌乱,脑子里诸多想法搅成一团,挑挑拣拣她还是想跟沈念骐说,她没有想走捷径,也不想跨什么阶层。

沈念骐当然知道,沈煊业的话不仅是打在乔兮脸上的一耳光,也是左右开弓迎面暴击的拳头,明明事是他做的,沈煊业却偷换概念。

过往是是非非错在他,没人能够往乔兮身上泼脏水,就是他爹也不行。

“你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别糟践别人。钱是我自己要给的,资源是我硬塞的。以前是我犯浑,上梁不正下梁歪,上行下效,不学好。如果不是我生拉硬拽,她也不稀罕进你沈家的大门。”

一番话说完,原本站在旁边像个冰雕的丁淮也变了脸色,他喉结滚了滚看着已然被触到逆鳞的沈煊业。

到底是十几年也不曾再提的旧事,上次犯浑吼了一通被沈煊业打了个半死,时至今日旧事重提,他也无所谓沈煊业是不是还想打死他。

他们四目交接,针锋相对,沈煊业眼神冷得像冰,他站了起来,看着这张与他八分相似的脸,他们的确是父子,甚至他年轻时的脾气秉性混账做法也继承了个十成十。

他冷笑一声,看了一眼乔兮:“我这个儿子,缺乏管教,十五六岁起就男女不忌,这些年来男男女女各种破事送到我案头的就没消停过,像你这样的男的女的,大学生,明星,主持也包养了不少。”

沈念骐没想到他枪头调转来这么一手,一时慌乱出声直接叫了他爹大名:“沈煊业!”

沈煊业略带嘲讽的看着他:“你迷恋他什么?颜值?权势?人品?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太多了,你拿什么去赌他会为你收心,对你负责,对家庭负责。人生也就几十年,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沈念骐失控挥出去的拳头被沈煊业精准的握住。看着这双完美遗传亡妻的桃花眼,沈煊业鲜少情绪外露:“一个多月,监视跟踪正事不做,骨裂惹事,去搞秦楼,王闳开背后的刘常委也是你惹得起的?”沈煊业甩开他的手,他看了一眼乔兮,这一眼如寒潭深渊,冻得乔兮发抖。

他抬手用力甩了沈念骐一巴掌,打得他偏了头。

“你的人现在已经到蒙城了吧,继续监视跟踪?怎么?她不进我沈家的门,你还想毕业就把人绑回来?三年前你大言不惭说再见她就是我儿媳妇,现在看来你沈少爷也不过如此。你妈大学毕业的时候你都一岁了,就你这点出息还上行下效,丁淮那一巴掌挨得冤了。”

末了沈煊业丢下一句:“没用的东西。”转身就走。

这一巴掌明显比三年前打得重,几乎立马就肿了起来,指痕发红发紫。

沈念骐第一次在沈煊业面前一败涂地。他想抱一抱微微颤抖的乔兮,怀里却落了空,乔兮避开了他的手,嗓子发紧道:“我,我去给你拿个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