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几位哥儿还年轻呢,哪里能懂您的苦心?以后自然就能明白了!”傅山只能这样劝。

难不成他大大咧咧的跟老侯爷说,你说得对,这侯府的是是非非,各种作妖,各种糊涂事情,都跟你这个当家人息息相关,都是你前头造下的孽?

他一个下人兼外人都看得清楚明白,今天三老爷闹这么一出才只是个开始。

时日久了,之前老侯爷做下的那些事情的后果会慢慢显现出来的。

大房那边父子相争,一个处理不好,到时候父子反目成仇,也别谈什么侯府百年大计,只怕侯府都没了。

他虽然没读什么书,可也记得一句话,像侯府这样的大家族,大基业,从外头杀,一时是杀不死的。

就是古人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必须得从家里内乱开始,自杀自灭,才能一败涂地。

说来也是老侯爷处事不公正,又太眷恋权柄惹下的祸根。

前些年他和老侯爷的幕僚还劝过老侯爷,早些退了,好生休养身体就是了。

大老爷的资质虽然创业不行,可守成还是绰绰有余。

而且简哥儿也算是个宽厚之人,有易哥儿帮扶着,侯府两代无虞。

若是侯府有那气运,简哥儿的下一代中再出两个资质不错的孩子,这侯府的荣光还能延续。

若是没有那气运,暂且蛰伏两代,韬光养晦也未尝不可。

老侯爷却心气高,非要力挽狂澜,想凭借一己之力,重振侯府荣光,更想为后代铺好要走的路。

那个跟随老侯爷多年的幕僚,苦劝无果后,没多久就告病,回乡下养老去了。

他受老侯爷深恩,既然知道老侯爷这想法有些不妥,可身为下人,再多说就不礼貌,有僭越之嫌了。

更何况他跟着老侯爷多年,这些年明显感觉老侯爷越发刚愎自用,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说。

所以就算看老侯爷有了几分后悔的模样,也保持了沉默。

他人微言轻,就不掺和了。

若是三老爷这番闹腾,能让老侯爷有几分触动,也许还是好事呢。

老侯爷却似乎被伤了心,脸上露出几分灰心丧气来。

“以后?看老三方才那样子,哪里还有以后?”老侯爷摆摆手,示意他没事了,让傅山出去。

傅山没办法,只能退了出去。

且说三老爷这边,撒丫子跑出了老远,这才放慢了脚步,看看左右没有人,还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这才慢条斯理的迈着四方步往三房的院子走。

回到三房的院子,一下子就抖擞精神起来。

三两步就冲到了兰氏的屋子里:“云娘,云娘我回来了”

兰氏从里屋出来,看三老爷傅鹤吟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先有了底。

还不等他开口问,三老爷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宣扬起自己今天在老侯爷面前的威武了。

张显家的有眼色,很快就带着丫头婆子们退了出去,将表演场地给腾了出来,好让三老爷傅鹤吟发挥。

三老爷傅鹤吟果然不负众望,手舞足蹈的开始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起来。

一边说,一边不忘记偷偷看兰氏的脸色。

看兰氏脸色和缓,心中越发有了底,说得更夸张起劲来。

在他嘴里,那简直就成了他对老侯爷是骑脸输出,完全没给老侯爷任何反应的机会。

说到一半,三老爷眼珠子一转,吧嗒了一下嘴巴:“这说了半天,口渴了”

兰氏嗤笑一声,亲自给三老爷傅鹤吟倒了一杯茶:“喝吧。”

三老爷傅鹤吟喜滋滋的接过茶,先品了一小口,只觉得入喉甘甜,简直是这几十年来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