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自己屋去，”陆南挡在门口，倚在门框上拦住了顾北，“顾北，听话。”

顾北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我不在你那儿睡，我就进去待一会儿。”

他这副样子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他哥。

陆南还不知道他什么德行？

“手里拿的什么？”陆南问。

“存钱罐……”顾北耷拉着脑袋，晃晃那条鲸鱼造型的金色存钱罐，却没有发出响声，“跟你交换，可以给我一个你的东西吗？”

那存钱罐陆南也有一个，是三年级时顾青河出差给他们带的礼物。

陆南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想了想，把自己那个轻飘飘的小鲸鱼也拿了出来：“给。”

顾北接过来笑了笑，把自己那条鲸鱼塞进了陆南手里：“好，晚安！”

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陆南没回过神来。

这条小鲸鱼……好重。

他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两个卧室门口，狗东西去盆里喝了两口水，回窝时看到陆南竟然还没进屋，蹒跚着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

“东西……”陆南蹲下身摸摸它，看着顾北的卧室门小声问，“知道小北哥哥在想什么吗？”

狗东西并不知道，它只是一条漂亮的小老太太狗。

陆南拍拍它的狗头，回屋把鲸鱼屁股拧开，倒了满满一床的钱。

有硬币，也有百元纸钞，应该是顾北存下来的一部分压岁钱。

怪不得摇晃起来没有声音，顾北居然把这条鲸鱼整个塞满了，连尾巴里都团了几张纸币进去叠着，陆南使劲抠了半天，才把皱巴巴的钱币掏了出来。

他不知道顾北想做什么，只是一枚一枚地数着，又把纸钞一张张展平，莫名有点心酸。

顾北抱着陆南的空鲸鱼，摸了摸莫名酸涩的心口，掏出手机给“南朋友”发消息。

『顾的北：南南，干嘛呢？掉眼泪啦？』

『陆以南：给我这个干什么？』

『顾的北：上次在学校不是说好了？张跃和贺霜随份子，我掏聘礼。』

『陆以南：聘礼？』

『顾的北：哎呀，彩礼也行，都一样。』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顾北等的心急，在床上滚了几圈，七扭八歪地斜躺在床上看那个“正在输入中……”。

良久，手机终于又震了一下。

『陆以南：谁家彩礼只出2132块8毛4分钱。』

『顾的北：还有呢。等我再把你这条鲸鱼填满，再给你2132块8毛4分钱。』

憋闷的心口有所好转，顾北知道，自己把陆南哄开心了。

『顾的北：人家只有这么多了，南南愿意娶我吗？/眨眼』

『陆以南：太少，再考虑考虑吧。』

顾北笑了笑，拍拍枕头躺好，给身边的小鲸鱼盖上了被子。

『顾的北：我会努力的，以后每天都往你那存一块，别再不让我进去了。/sad』

『陆以南：再议。』

顾北笑了，陆南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他承认自己今天有些着急了，可他们明明都深爱着对方，却只能像偷情一样躲着每一个人，连牵牵手都会被注意到，他实在有些不想忍了。

陆卿和顾青河对恋爱这些事看得很开，他们认为早恋不是罪，只要别做出格的事情就没问题。

顾北不止一次地想过，照他们家这种开明的氛围，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的亲哥哥，爸妈可能甚至会看着对方的照片帮自己出谋划策，一起畅想他们的未来。

可他偏偏只喜欢陆南一个人。

所有诚挚的感情都成了开不了口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