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陈氏母女俩清楚,可她们清楚,不代表家里的男人清楚,郁老爷子夫妻俩也不一定清楚。
或许他们是清楚的,只是舍不得放弃,只要想到傅闻宵和郁离现在的身份,他们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陈氏忙道:“王爷,老太太生病了,她、她想见见您……”
郁离道:“我又不是大夫,见我有什么用?”
陈氏一脸尴尬,“其实这几年,老太太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年不应该那样对你们姐妹几个,她心里其实是很想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原谅她……”
郁离端着茶,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看得陈氏越发的尴尬,声音渐渐地消失。
郁琴低下头,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其实她不想来的,只是母亲都求上门,若是她不陪着母亲,母亲一个人过来更尴尬。她知道若是能讨好二房的人,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也知道,想要讨好他们实在太难了,很多事不是道个歉就能揭过。
陈氏还想说什么,郁琴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道:“娘,我们走吧。”
看到郁离此时的态度,甚至由着那宫女喝斥她们时,她就明白郁离对他们没什么情份,若是硬要闹,只怕会惹怒她,得不偿失。
许是年纪大了,加上嫁人后不再是闺阁里天真的姑娘,现实教会她很多道理,这几年她也明白很多事,知道二房和他们闹成这样,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
郁琴用了些力气,拽着母亲的手,哀求地看着她,想让母亲听自己的,别再自取其辱。
陈氏见郁离姐妹几个无动于衷,知道她们不待见,想生气又不敢,最后只能堵着气离开。
刚出郁家的大门,她就气急败坏地甩开女儿的手,一巴掌扇过去,破口大骂。
“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见不得你爹娘和兄长好?刚才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就不知道说几句好话讨好人吗?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白养了!瞧瞧你每天穿金戴银,在夫家吃香喝辣的,却不管娘家的父母兄长过得落魄,都不知道往娘家送些东西……你这肚子也不争气,只生了个丫头片子,也是个没用的赔钱货……”
郁琴受不了,打断她的话,“娘,你说我就说我,为何要说我女儿?那是你的外孙女!”她红着眼睛,难过地说,“娘,你也是女人,你应该知道……”
她娘为何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她明明是秀才之女,以前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从来不会说女娃是赔钱货的!
“我说得哪里不对?要不是你只生了个赔钱货,杨家会让女婿纳妾吗?等以后那些妾给女婿生了儿子,你就知道厉害了!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连帮衬娘家都帮衬不了……”
陈氏越说越生气,对着女儿劈头盖脸地一顿骂,骂她没用。
郁琴麻木地听着,自从她生下女儿后,这样的话她已经听到过无数遍,不仅婆家人说,娘家人也说。
婆家人这么说情有可缘,可为何她娘亲也这么说?
娘亲不仅不安慰她、护着她,居然和那些人一样,骂她生的女儿是赔钱货……她真的受不了,那是她怀胎十月,挣扎着生下来的女儿,她不是赔钱货!
这时,她们身后的门打开,郁珠走出来,不高兴地说:“大伯母,你们要吵架去远些地方吵,不要在我家门口吵。”
陈氏吓了一跳,发现只有郁珠一人,松口气,忙道:“我们这就走。”
她心里是有些害怕二房的这几个侄女的,作为女人而言,她们太过厉害,让人发悚;同时又打从心里瞧不起她们,觉得她们太过离经叛道,像郁金都十八岁了,已经是老姑娘,居然还没说亲,成天往外跑,和一群男人做生意,没点羞耻心。
陈氏正要离开,又听到郁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