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睡醒,他的眉眼间还有些倦怠慵懒之色,整个人懒洋洋,有几分闲散之意,外人很少能看到他这般模样。

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院子里的人终于立正收手。

她扭头看过来,随便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来到窗边问他:“你怎么起了?不多睡会儿?”

她注意到他的脸色仍是不太好,难道水土不服这么严重的?

傅闻宵拿出帕子,隔着窗给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说道:“离娘进来喝些水吧,你的衣服都湿了,先去换衣服,省得生病。”

“我不会生病。”

郁离随口应一句,不过仍是乖乖地去换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傅闻宵让人送来洗漱的水,她顺便洗漱一番。

见傅闻宵自然而然地指使那些下人干活,她不禁多看他几眼。

“怎么了?”他笑着问,给她递了一杯水。

郁离一口喝完,一双眼睛瞅着他说:“你好像很习惯被人伺候。”

傅闻宵的神色一顿,正要说话,又听到她说:“听说你们家以前是行脚商,家里的生意后来做得很大,有很多人伺候,是吗?”

傅闻宵:“……”

她纯粹是好奇,并不掺杂其他心思。

傅闻宵哑然片刻,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习惯被人伺候,像洗漱更衣这些,我习惯自己来。”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神色微敛。

郁离奇怪地看他,怎么他看起来心情又不好了?

她向来不耐烦这种猜来猜去的事,有什么就直说,若是其他人,压根儿就懒得理会。不过这人身体不好,可不能让他什么都积在心里,万一积郁成疾可不好。

要是傅闻宵身体好,她现在可以拉着他去打一架,让他累到筋疲力尽,这样就没空想东想西。

幸好,傅闻宵很快就自我调节好,恢复正常,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

“距离府试还有一些时间,你想去何处,我可以陪你一起。”

郁离道:“你不读书吗?”

先前他去报名时,她听到附近有人说,府考将至,很多士子报名完后,都开始用功读书,为府试作准备。

那些士子都想取个好名次。

傅闻宵含蓄地道:“也不用时时读书,我在县城时便没有落下,现下临时抱佛脚也无甚用处。”

要是他这话被那些参加府考的士子听到,一定要破口大骂。

谁说临时抱佛脚没用?越到紧要关头,就越要刻苦,哪个读书人不是如此?

然而郁离听到这话,却是一脸认同。

这读书就像是练体术,平时要多努力,不能断,临到关头再练,哪有什么用?

“那行吧,明天去我想去城西那边看看,听说那里有一个瓦市很热闹。”郁离笑着说,“我听厨房里的齐大娘说,城西那边有一家酒楼的饭菜很好吃。”

“洒扫的李大娘也说,城西还有一家卖羊肉饼的也很好吃。”

“小夏还说,城西的炙肉也好吃……”

…………

看她掰着手指头数过去,傅闻宵哑然失笑。

她说的这些人应该是这宅子里伺候的下人,还没到一天,没想到她就和她们说上话。

对此他丝毫不意外,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很容易便会让人喜欢,与她亲近起来。就算第一次见面时,觉得她冷冷淡淡的不好相处,可一旦和她说上话,会发现她真的很乖,乖得让人不由为她操心,担心有人欺负她。

周氏便是如此。

翌日,傅闻宵仍是陪郁离一起出门。

郁离发现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总算放心,看来水土不服只是一时的,只要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