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描金忍冬纹的涧素琴已被辛宜摆到暖阁的大案上。若季桓平日里在此处办公,一眼便可看到。
想起那晚季泠的嘱托,辛宜有些头疼,一时不知如何跟季桓开口。
至今,她还不知季桓是何态度。按理说,季桓看到他将这琴带出来了,应是默许她能将之留下。
那她何时能同他说季泠的事呢?
辛宜坐在妆台前,有些走神的梳着身前的乌黑长发。
房门一推一合,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见动静,辛宜旋即放下木梳,匆匆抚了抚杏色对襟襦裙,转过身来。
白皙的面庞被昏黄的烛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水润的杏眸星光点点,看见来人,眉梢眼角皆染上一层温婉的笑意。
季桓经过屏风处,只略微扫了辛宜一眼,径直去了湢室。
往常季桓沐浴,皆是由云霁服侍。
见这回云霁没有跟着进来,辛宜才堪堪松了一口气。随着季桓的步伐一同进了湢室。
季桓生性冷淡,不喜言笑,他愿意靠近她同她住一屋檐下,或许便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辛宜如是想。
察觉辛宜进来,男人也并未斥责。
辛宜接过他递来的深黑外袍与朝天冠,折叠平整后轻放到矮榻上。
“今日进来时候,游廊那边的荷花当真繁盛,不知会开哪种颜色的花。”
辛宜一边替他舀水,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