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怀中,含水的眸中结出一层愁绪。
“你可知,在我心中,谁都比不上你。包括阿澈,正因为她是你我的孩子。但,我们才是夫妻。”
她是这般想的,当初也是这般做的。在得知安郎“死”后,她卯足劲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季桓。
韦允安未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夏夜的风雨来得急切,不过一晃眼的功夫,远处的天边已是乌云压境,狂风裹挟着雷雨,不时有闪电撕裂天幕,照亮了纱帐中的依偎缠绵的身影。
辛宜仰躺在韦允安怀中,任由他抱着。隔着一层薄纱,滚烫温热肆意相贴。
“阿郎”辛宜目光迷离地看着仰看着他,湿热的泪珠滚落到不断张合的红唇间。韦允安眸光忽暗,当即吻去。
雨势越来越大,将褐色陶缸灌得溢满。院中看着单调,韦允安不知从哪找来了这种扬州乡下才有的大陶缸,种上了满缸的荷花,放至窗边,夏天留给她避暑。
雨水滂沱,一滴滴迅速坠落在粉嫩的荷花上。粉荷似承受不住,在狂风的攻伐中已经东倒西歪。鹅黄色的荷蕊也跟着遭殃,很快一片片花瓣被雨水击落,花心残破,蕊丝随着荷瓣一起溅落到水面上。
“别去好不好啊?”辛宜眸中含着泪,余韵过后气喘吁吁半支起身,垂眸看他。
韦允安未应声,听着耳畔的暴雨声,细细品着荷花酥,似乎仍要一意孤行。
怕吵醒阿澈,辛宜小声呜咽,心中幽怨,一脚踢开了他。
哪知,他似乎铁了心,不顾风雨阻挡,仍要去撷吻荠荷。
一宿过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辛宜于梦中惊醒,抬手摸去床榻上只有一片凉意,身旁早已没了人。
鼻尖泛酸,眼泪漱漱落下,怕吵醒阿澈,她不敢哭出声来。
从昨夜至今,她都在哭,眼睛又红又肿。推开门,她仍幻想韦允安是不是去了官署,只要她等着,等到晚上,他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