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起身, 环顾四周,体会到身上的不适,她扶着昏沉的额头,这才后知后觉, 此处哪有什么安郎。
昨夜她又和季桓做了那事。
辛宜又气又恼, 除了身上的痕迹和难以言明的不适, 昨夜的事, 她竟一点也记不清。
门前的守卫由钟栎换成了旁人, 一队队士兵轮番站岗,她逃不掉。
辛宜实在疑惑。就这么蹉跎了大半日, 自晨起时不见了的男人, 披着夜色,沾着血腥,大喇喇地进了房。
湢室的水声停下,辛宜深深嗅了息,有股松柏的冷香,混着些许甜腻,悄无声息地钻入鼻腔。
顿时,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头脑中如同畜积了一汪水,荡来荡去,令她愈发昏沉。
熟悉的记忆蓦地浮现在脑海, 正是她“小产”那时,也是这般昏沉, 被他趁虚而入。
长指陷入肉里,趁着季桓还未过来,辛宜摇摇晃晃地起身,摸索至坐屏前的香炉旁,喘息着,将那香炉踢到。
哐当一声巨响,下一瞬,男人已行至她身旁,点燃了灯烛。
“季桓!”辛宜气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扶着坐屏,怒道,“你给我下了什么?”
季桓倒是面不改色,抬手去扶她的脸颊,却被辛宜猛地一掌拍落,手背上残留着带着痛麻的红痕。霎时,快感直冲心头。
季桓压抑住心中隐匿的疯狂,慢慢靠近。
“到底是什么?”直起的腰身再一次软下,辛宜又俯身,周身的软绵令她再难站直。
“沉春散。”男人绾绾开口。
“……”
辛宜艰难地抬眸,愠色盈目,却因身上的异样,眸中水光涟涟,仿如含波春水。
“季……桓!”
“绾绾,我们很快就会有孩子。”隐秘的愉悦再难压抑,有了昨日的如登云霄,季桓再难自持。
当即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床榻。
这是他特意令程歧配制的沉春散,可燃在香炉中,他事先服用了解药,故而无事。
放在香中的沉春散,比当年宋雍和辛违给他下在酒中的药性更烈。但不会损伤身子,只会将心中的欲念放大百倍千倍。
与他当年中的沉春散不同,他那时药性每隔七天发作一次,发作七次后自会消退。
而辛宜这次,每晚都会发作,待欢合七日后,也会解。
他此番而为,只想她能尽快怀上他们的孩儿。他粗略算过,在他手中,阳羡最多能再防守十日,他没有时间了。
铺天盖地地吻密密麻麻地落下,药性强烈,辛宜失了理智,转而开始缠着他,尽情供他耕耘播种。
接连几日,白日季桓在城中坐镇,指挥郡兵抵御乔茂的攻城。待暮色四合,则回到客栈,与他心心念念的妻共赴巫山,抵死缠绵。
阳羡郡再如何也是扬州的地盘。前几日,乔茂似乎有所顾虑,只大军压境围在城外试图恐吓他。
季桓并未在意,派人加固城防,做好准备。他虽不在意阳羡,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下一番。
乔茂见季桓不为所动,遂派人架了云梯,射了箭雨,甚至挖掘地道,也要攻城。
乔茂自诩扬州之主,为了扬州的民心,也不会上来便贸然决水攻城,届时河水淹没的,仍旧是扬州大片的良田土地。
与阳羡郡不同,冀州过去深受胡人侵扰,百姓天生便对胡人恨之入骨。当年他将邺城引入局中,便料想过结果。是以,他再领兵杀回邺城时,百姓只会对他箪食壶浆,夹道相迎。
这十日,他赌得就是乔茂的胆量和手段。
至于阳羡城中那些吃里扒外的人,他不会再给他们机会联络乔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