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县封锁,她暂且没法送素问出城。
辛宜拧着眉心,叹了口气。这回,她要将素问一同带着。
……
和煦的春风拂面而过,仍带了些烧焦的气味。街道上侍卫井然有序,守着巷口。
身量修长的男人一身黑袍,居高临下地坐在马上,神情淡漠,扫视着两旁街巷。
很快,身下马匹漫无目的,走到了一家三层楼高的书肆前。
淡淡道清荷香扑进鼻腔,季桓登时抬眸,凌厉的视线落向二楼的窗扇。
“搜!”季桓并未有下马的意思,余光扫过那书肆,若有所思。
都已过了九日,旁人自然也早有准备,季桓派来的人什么也没搜到。
男人并不意外,只想起那熟悉又砰心的气息,凝神半瞬,下了马,进了书肆。
掌柜的见他进去,刚平复惊愕地心情想上前迎接,不由被他身后的人吓退。
他仍然留神着那香,书肆大厅内只有浅浅的香味,季桓信步上了台阶,冥冥中,越靠近书架后的那间房,气息越浓。
季桓毫不犹豫,当即推门而入。
房间内是正常的布置,软榻香案,瓜果清茶,像极了给书肆客人暂住的厢房。
“此间薰得何香?”季桓轻掀眼帘,似不经意询问。
“回大人,不曾薰过香。”掌柜的哆哆嗦嗦,垂着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不曾?”季桓淡然道,垂眸暗暗思忖了几分,什么也未说,带着人离去。
刚出了书肆,男人面上的温和旋即消散,对钟栎道:“暗中派人盯着十二里书肆的一举一动,进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人,尽数报与本官。”
最后凝视着那书肆,季桓眸光微冷。
清荷香,他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淡雅清新,心旷神怡,曾无数次安抚过他梦中的惊魇。
但他的人,并未收到辛宜来过这家书肆的消息。
她又去见了谁呢?
心中压抑着怒火与憋闷,季桓侧眸,神色冷肃,“之前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钟栎看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九日前,城中出了刺客,又起了火。主上暗中吩咐他,将火引至牢房,再将朱泮的尸体悄无声息地销毁。
只要阳羡朱氏看不到朱泮的尸身,再将此事嫁祸的那群刺客,若能引得扬州世家内斗,也不失为一石二鸟之计。
“属下今日已将消息透漏给朱轻,恐怕要不了多久,朱轻的人就会过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连尸首都无,本官要看看,朱氏此番能给本官带来何等惊喜。”
上次,朱轻用了朱氏五成金银,与他赔礼道歉,明面是保朱泮的命,实则是为了那杨晞。
时至今日,除了能查出杨晞出身颍川,多年来一直在朱轻身旁任职,旁得再查不来。
一个人既然活在世上,怎么可能没有旁的痕迹?
提及朱轻,季桓不由得想起了洛阳的事。齐琼之将长子长媳送往京城为质。以周琰的性子,玉玺自然不会留在扬州。
但,玉玺总归要经他季桓的手交由郭晟。他与扬州世家的一战不可避免,若扬州世家与齐琼之真敢造反,郭晟绝不会留着齐术等人。
只要他在此处逼着扬州世家和齐琼之,周琰被逼至绝路,势必会逃离洛阳。郭晟向来多疑,不可能容得下周琰和齐勤这两个前的血脉。
他只须施些手段,自有法子困住周琰。
转眼间又过了两日,连朱轻都带着人马进了吴郡。
清荷香在脑海中氤氲,季桓忽地想起一道熟悉的身影。
与辛宜分别的那五年,她经历了何事,他一概不知。就连她身上的清荷香,也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