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此次回清河,一举一动都在宋雍辛违等人的监视中。”
“当初在邺城回清河的路上,他们不好下手。”
“如今季府防备森严,他们更不易得逞。”
“但明日天梧山一行,山路陡峭崎岖,危机重重。”
“若辛氏与那些人透了行踪,岂非对主上不利?”
钟栎的担忧对季桓而言,并非小事。季桓的视线落在方才辛宜所站的位置,良久,冷声道。
“既然如此,将辛氏带在身旁,不是更有意思?”
辛氏是辛违的女儿,宋雍的义女。当初宋雍和辛违不择手段决定用这个女儿做内应的时候,可曾想过她的处境?
他故意冷落辛氏两年,也是要狠狠打邺城那边的脸。
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既然不择手段嫁女,那如今宋雍和辛违便不可能再管到他的后宅之事。
可如今他们却是越界了,眼见着他两年不曾回清河,辛氏的用处已然不大。
那二人便妄想再于他身边安插一个眼线。怕事不成,竟然还用了下三滥的沉春散。
这笔账,等他回邺城,再重新跟宋雍和辛违他们算!
至于辛宜,无辜与否,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就别妄想能全身而退。
余光无意间瞥见了地板上的几道抓痕。季桓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夜女子破瓜时的痛欢情状。
男人皱眉,移开视线,放在桌上的指节也紧握成拳。
“主上,您还有何吩咐?”钟栎担忧道。
不过一瞬,季桓已回复如常,淡淡道:
“将此间的地板全部拆除换新。”
第7章 辛违便是这般教你规矩的吗?
本以为主上还有什么要事吩咐自己去办,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将地板拆旧换新?
钟栎眼里是说不出的诧异。但既然是季桓的吩咐,钟栎当即找来了工匠,准备于明后几日进行开工。
素听素问看着辛宜欢欢喜喜地进了仲闻阁,没想到最后竟将那盛着雪莲燕窝羹的漆盘原封不动端了回来。
夫人不出意料地又被郎君冷待。素听素问担忧地看向辛宜,却发现辛宜面容平静,倒像是没有什么事似的。
一时间,二人心中愈发沉重。
回到秋白院后,素问再也憋不出了,凑到正在看单子的辛宜面前。
“夫人……”
知道她们想问什么,辛宜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委屈,故作镇定道:
“不必担忧。”
“夫君确实不喜我……这是事实。”
“但……这些也在意料之中。”
“相比过去两年,夫君待我确实好了很多,至少他肯回来,肯……和我圆房,还肯让我做这些事……”
辛宜看着桌案上的对牌和单子,目光逐渐涣散。
若是没有季桓的默许,就算崔节想将去天梧山的事都交与她,老太太那也不会同意。
“人不能总是太贪心……”辛宜唇角扯出一丝笑来。
辛宜也是怕的,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妥协与怜惜又化为泡影。
不然,过了五月,季桓就要去往邺城,不知道何时再会归家……
更不知,季桓会不会带她一起走?
“明日我会将这些事都做好,不会再让夫君不悦。”
清河夜晚的雨水淅淅沥沥,去往天梧山的日子也如期而至。
辛宜今日起得格外早,吩咐完剩余事宜后这才安心出门。
不多时,族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就连季夫人都先一步上了马车。
但季桓还未至,辛宜不好先行上马车,只好站在门等着季桓和剩余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