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容我先替玉绾把把脉。”
顾道生也没有上前,心下了然地看着徒弟。心中不禁啧啧感慨:
这孩子真是哪哪都好,就是少了些手段,有时候心思太过纯真也不是什么好事。
譬如当下,那小姑娘身边的另一个男子,目光直白的盯着她,在他小徒弟的手快要碰到她腕子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块帕子,非要男女避嫌。
啧啧啧,年轻人的事真是的,若郗和学到他的一半精髓,哪会到现在还成不了亲。
“丫头,来,爷爷带你去喝羊奶……”
他实在看不下去,顺手牵走了那姑娘身边的小丫头。
辛违的外孙女,瞧着就是个聪明伶俐的,真像他那个鬼灵精的外祖一般。
郗和静静地诊着脉,宋峥和辛宜看着他的面色,暗暗握紧了双拳,心中提着一口气。
他们都知道,她当下决计不能有那个疯子的孽种。
“怎么样?”宋峥按捺不住心急,越过辛宜,直接问郗和。
郗和摇了摇头,眼下他也松了一口气,没有结果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身子,比起上一次我替你看病时,似乎好了些许。”郗和道。
“许是之前闷得太久了。”面色终于恢复平静,辛宜活动了下手腕,“我之前被他困在那房内,如同笼中雀鸟一般,哪也去不得。”
“后来出来了,感觉整个人都向活过来一般。”
郗和点了点头,赞同道:
“是了,心若抒怀,自然无病无忧,不然气结肺腑,要不了多久身子就跨了。”
他抬眸看向宋峥,又向看辛宜,想起那些事,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试图开了这个话题。
“我才从吴县过来,玉绾不好奇,他的事吗?”
辛宜只是垂着眼眸未说话,那人是死是活又如何。都是因为他,安郎才会永远的离开她与阿澈,若非他,阿兄也不会险些丧命。
没等辛宜开口,宋峥急忙问道;
“怎么样,季桓他死了吗?”
郗和抬眸看了宋峥一眼目露诧异,而后叹了口气。
“他本该死了,却也没有死。”
“那他到底死了没死?”宋峥眉眼压低,棕黄的眸中恨意汹涌。
郗和没有再理会宋峥,反而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向辛宜。
“玉绾你可曾记得,腊月十五那日,你离开前用碎镜捅向了他的心口?”
“我记得,我当时趁他未注意,就是往那处捅的,我恨他,我不会手下留情。”辛宜抿着唇,尽力压下面上的薄怒。
“是了,你可知,正是你捅进去的那一片碎镜,关键时刻救了他的命。”郗和道。
“怎么可能?季桓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中了毒,不可能还活着!”袖中双手紧握成拳,宋峥目眦欲裂,一时恼羞成怒。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甚至不惜利用了绾绾,都不能将季桓彻底杀死!为何季桓就是不死!
辛宜没有说话,若非为了郗和,她根本不想再听关于季桓的任何事情。他中不中毒都与她无关,他中毒死了才是最好。
郗和心下已经有了把握,季桓的毒,不是辛宜下的。凤凰泪来自西域乌孙,宋峥的面目又同胡人有些类似……
“那次他被你一箭又射中了心口,正是当初那片碎镜尚未取出,成功挡住了箭矢的攻击,不然他心脉寸断。”
“但那箭矢上有毒,是西域乌孙的凤凰泪,此毒无色无味,无药可解。”
“他已经瞎了只眼,目前那毒仍在腐蚀他的身子,我此次来丹阳寻师父,就是为了向师父请教凤凰泪的解毒之法。”
郗和看向辛宜,心中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