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厄运不幸都是季桓带来的,那辛宜当真要哭爹喊娘谢天谢地。
他看似通情达理,善解人意,不过是借以敲打她罢了。
“季桓,你近来发觉……睡眠如何?”辛宜坐在他身旁的绣墩上,小心问道。
“睡眠如何,你这个枕边人不知晓?”修长的指节摁下官印,男人掀起眼帘瞅向她,唇角擒住一丝玩味的笑。
“不如,用旁的物什替代一下?”辛宜看着他的眼眸思量道。
“这法子不管用。”他当即否定,他记得清楚,过去就算将她的贴身衣服留在身旁,他依旧会难以入眠,依旧噩梦缠身。
辛宜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确实没把握治好一个装病的人。他这哪里是梦魇,季桓他分明就是心病。
但凡与他过去流亡的经历牵扯上,哪里又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他如今这模样,不正是深受荼毒吗?
还是她太过大意。
幽叹的同时,她的视线渐渐落在那盖有官印的契书上。好在她还有这一道筹码,就算是螳臂当车,飞蛾扑火,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这张盖有官印的契书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
“怎么,这便没辙了?”男人捕捉到她眉眼间的愁绪,淡淡地看向她。
“可否让我见一见郗和,我有事要问他,关于梦魇方面的。”
沉冷的目光在她周身逡巡,怕他起疑,辛宜又补充道:
“你不是在吴郡有要事待做,若是被旁的大夫透漏了风声,岂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