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次寿宴,借机让薛瑾川进宫。
如此一来,薛府没了当家主事的人,潜入薛府自然也就容易许多。
“对了,还有一事。”萧行简神色凝重起来。
“此次潜入薛府的暗卫传来消息,昨夜薛瑾川去了丞相府。”
裴珩砚闻言,眉间微拧。
恰在此时,澜夜步伐匆匆踏入大殿,在书案前停住身形。
“殿下,中宫熏香的情况已查清。”
两刻钟后。
中宫。
贺兰芷手持新绣的香囊,递向风兰,轻声吩咐:
“把香囊换下来吧。”
风兰接过,解下腰间旧香囊,挂上这新的。
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问道:
“娘娘,这香囊当真是只用来安神的吗?”
每隔一月,贺兰芷都会重做香囊,让风兰佩戴腰间,称能安神。
风兰不过是个奴婢,哪敢收下皇后亲手所制之物?
可贺兰芷每次都执意让她收下,且整个中宫,独独只给她做。
日子久了,风兰难免起疑,觉得这香囊恐怕不只是安神那么简单。
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侍女们整齐划一的行礼跪安声。
“拜见太子殿下。”
贺兰芷恍惚了一下。
待确定自己并未听错,拿起小案上的水壶,倒了杯水。
风兰闻声,赶忙转身,正要向来人下拜行礼。
一道清淡含着冷意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动作。
“立刻去换掉熏香,往后不许再用。”
风兰诧异地看向裴珩砚。
贺兰芷亦露出同样惊诧的神情看向他。
裴珩砚见风兰仍呆立原地,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去将熏香换了。”
风兰扭头,目光朝贺兰芷瞥去,见未置一词,便将香炉撤了出去。
“多久了?”裴珩砚语调既听不出丝毫喜怒,亦无情绪起伏。
贺兰芷垂眸敛目,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自知此事难以隐瞒,才幽幽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喟叹:
“算起来,应当有三年了。”
其实,她已经记不太真切,日子久了,也算不清楚了。
这漫长的三年,她早已知晓熏香中暗藏毒素。
只是这毒,发作极为缓慢。
在不知不觉间,便悄无声息地侵入人体,于体内日复一日地累积,最终将人推向死亡。
她如今这一身病痛,便是长年受这毒侵蚀所致。
而这一切阴谋的始作俑者,正是裴渊。
裴渊对她早已动了杀心,可碍于贺兰族,若是废后,只怕朝堂之上百官谏言反对,局面难以收拾。
权衡之下,他便生出这等阴险歹毒的法子,企图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慢慢被“病症”拖垮。
贺兰芷为了不让身边人无端受累,她制作了避毒香囊交给风兰。
同时,严令其他侍女一概不许进入寝殿。
唯有如此,才能护得旁人周全,不致因自己而无辜丧命。
裴珩砚紧紧抿起唇角,深邃幽暗眉眼难以窥探出真正情绪。
须臾,他开口:“这熏香,往后不许再用。我会命太医悉心调养身子。”
贺兰芷气息骤凝,缓缓抬眼,目光空洞,似已向命运低头:
“我若不死,死的便是你。”
虽说贺兰族已不存在,朝中再无助力,但只要她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