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地方后,薛瑾川未径直踏入,而是开口询问:

“太子殿下确定是安排在寝殿议事?”

禄顺恭敬地欠身,回应道:“殿下已然吩咐,特让将军您在外殿稍候。”

薛瑾川颌首,随着禄顺踏入殿中。

才迈进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个硬物,一声清脆声响在寂静殿内突兀响起。

薛瑾川停住脚步,下意识低头,挪开脚定睛看去。

这一眼,让他脸色骤变,眼眸染上晦暗。

脚下踩的,是玉佩的碎玉,而且不止这一块,入目之处,满地狼藉,皆是碎玉。

这正是他亲手送给裴稚绾的那块玉佩。

这玉佩为何会在这里?

又为何会碎?

禄顺脸上挂起抹歉意的笑,说道:

“兴许是殿下一时不慎给摔了,奴这便差人来打扫清理。”

禄顺不知这玉佩是薛瑾川,也不知内情,只下意识以为是太子殿下的物件。

薛瑾川双唇紧闭,并未出声辩解。

只是眼睁睁看着禄顺招来下人,将那碎玉清扫出去。

清理完毕,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薛瑾川不禁再度发问:

“为何不见太子殿下?”

禄顺脸上却依旧维持着恭谨之色,神色未改,沉稳答道:

“殿下这会儿正忙于公务,将军稍作等候。”

不管怎样,他都绝不敢吐露殿下此刻正与公主相伴。

薛瑾川没多想,只是颔首示意。

禄顺请他入座后,沏上茶水,置于他面前的桌案之上。

恰在薛瑾川抬手拿起茶杯,送至唇边,正要饮下之时,动作却猛地顿住。

一阵女子带着哭腔的娇吟声,隐隐约约传进耳中,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

这声音,显然是从内殿传来的。

东宫的寝殿内,外殿与内殿隔着条连廊,就算内殿声音再大,传到外殿也仅余丝丝缕缕,几不可闻。

对常人而言,这细微声响难以察觉。

可薛瑾川身为习武之人,耳力敏锐非常。

那声音持续不断,难耐中透着压抑的渴望,又哭又喘,不难想象此女子正被折腾得厉害。

薛瑾川嘴角抽搐了下,单听这声音,便知里头在发生何事 。

世人皆传太子殿下向来不近女色,清冷自持。

可今日亲耳听闻内殿这般动静,薛瑾川不禁暗自哂笑,所谓传言,不过如此罢了。

他轻抿一口茶,将杯子搁下。

目光不经意间向外殿门口扫去,忽地想起那块摔碎的玉佩。

这块玉佩,本是他亲手交到裴稚绾手中,如今却出现在东宫。

玉佩在此,意味着她必定也来过东宫。

她来过……

此刻,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倏然浮现。

他再度想起寿宴上裴稚绾的反应,眼底的暗沉之意愈发浓重。

恐怕,这内殿中的女子,正是裴稚绾。

耳边的声音愈加刺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自己的未婚妻正与别的男人缠绵欢好。

薛瑾川无法再听下去,霍地起身,径直迈向殿外,感受着冬日的刺骨寒意。

内殿之中,翻涌的红浪渐息,空气中仍氤氲着未散的暧昧。

裴稚绾双眸失神瘫在床榻上,白皙的肌肤上布满红痕,身子还打着颤。

到底是青涩的小姑娘,受不住这么猛烈的情事,一副被欺负狠的模样。

裴珩砚穿好衣裳,给她擦拭干净后,用锦被将痕迹交错的身躯盖住。

他勾起手指,在她的满是泪痕狼藉的脸上轻刮,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