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事。”

裴稚绾想要抽出手,却挣不脱,反倒被他顺势一带。

整个人往前踉跄一步,与他距离更近。

“何事非得去东宫说?”她仰起头,精心妆扮的面容让人不忍责怪。

冷风轻拂,她头上的步摇与发饰相互碰撞,发出泠泠脆响。

裴珩砚听到声响,转眸落在她头上的流苏步摇上,不禁一怔。

那步摇之上,珊瑚雕琢的红梅栩栩如生,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柔美的韵致。

这支步摇,正是她及笄之时,他亲手所赠的那支。

及笄之时,他原本是想送她簪子的,然而挑拣再三,最终送了她一支步摇。

因为他清楚,她是不会收他发簪的。

裴稚绾见他盯着自己发间出神,半晌不语,不禁又轻唤,“皇兄?”

他的目光并未挪动分毫,她正欲再次出声,却见他嘴唇微启,低声呢喃着:

“为何还要戴着它?”

风,再次在耳畔呼啸而过。

裴稚绾只见他嘴唇开合,却没听清话语。

“皇兄方才说了什么?”或许是出于好奇,她前倾了下身子。

“没说什么。”裴珩砚收回视线,转而落于她的面庞。

“寿宴上我为妹妹解围,只是邀妹妹去东宫小坐,妹妹都不愿意吗?”

裴稚绾咬了咬嘴唇。

踌躇良久。

才转头,对着庭芜和淡茜,说道:

“你们先回去吧。”

他若真想让她去东宫,有的是办法。

况且庭芜与淡茜又进不去东宫,与其在外面挨冻,倒不如让她们先回去。

不多时,裴稚绾便随着他踏入东宫。

然而,他并未引她前往主殿,而是走向了寝殿。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寝殿的门合上,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向裴稚绾涌来。

她捏了捏被捂热的手心,强装镇定地开口:

“皇兄要和我说什么?

裴珩砚目光下移,落在她腰间悬挂的玉佩上,眼底爬满幽邃暗光。

他盯着那枚玉佩,朝着她步步紧逼。

裴稚绾心头猛地一紧,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异样。

连连后退。

直至后背贴上冰冷的殿门。

裴珩砚终于停住脚步,长臂一伸,一把夺过她腰间的玉佩,在手中随意把玩起来。

“妹妹很喜欢这玉佩?”他嘴角勾起抹浅笑,语调再寻常不过。

他面上依旧维持着温和的模样,可不知为何,裴稚绾却再次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她没说话,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手中正在随意把玩的玉佩。

随着他手指的每一次动作,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直至,他的手毫无预兆地突然松开,裴稚绾瞪大双眼,下意识地伸手想要阻拦。

然而一切发生得太快。

只听“啪嚓”一声脆响,完整的玉佩瞬间化为数块,散落在地面上。

裴稚绾愣愣地盯着地上的玉佩碎片,知道方才他是蓄意松手。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不单单因这玉佩与薛瑾川有关,更因他竟未经她同意,就将玉佩摔碎。

她强压下这股气,屈膝蹲下,一寸一寸地捡拾着散落在地的碎玉。

姑娘认真的将碎玉一块块轻轻置于掌心,动作呵护又珍视。

裴珩砚一动不动睥睨着蹲在地上的人,脸色渐渐阴暗下去。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到最后一块碎玉时,手腕猝不及防被一只手狠狠攥紧。

那力道好似要将她的腕骨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