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渊起身,袍袖一甩。
“今日寿宴就此作罢,都散了吧!”
旋即目光森冷扫过众人,厉声道:
“今日之事,若有任何人胆敢向外透露半分,定斩不饶,株连九族!”
他扫向下方的裴珩砚。
只见他依旧神色淡然,仿若方才之事与他毫无干系。
这一幕,令裴渊心中火气更盛。
裴渊胸膛剧烈起伏,“太子,柔曦,随朕去过来!”
乾承殿。
裴渊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紧锁着面前的两人。
回想着容棠方才所言,沉吟片刻,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们俩,给朕如实招来,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面前二人,一人低头沉默,一人神色平静。
裴渊强捺怒火,目光落向裴稚绾,“柔曦,你来说!”
裴稚绾手指绞着袖摆,依旧垂首,双唇紧闭。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裴渊见她闷声不吭,遂把目光转向裴珩砚,冷声道:“你说!”
裴珩砚抬眼,直直逼视主位上之人,坦然道:
“儿臣喜欢柔曦,有错吗?”
身侧的裴稚绾,眼睫剧烈颤栗,呼吸也滞缓下来。
她不知裴渊早已知晓裴珩砚对自己的心意。
还以为今日是裴珩砚头一回将这份情愫宣之于口。
裴渊见他这般固执,不禁涌起几分无奈,语气加重道:
“她是你妹妹!你的妹妹!你们绝无可能在一起!”
裴珩砚心底泛起一丝不屑,漫不经心开口:
“父皇只需废了婚约,再下旨封柔曦为太子妃。不过两道圣旨的事情,父皇却没这个胆量。”
太子妃。
就这么随口说出的三个字,狠狠砸在裴稚绾心上。
原来,他心里一直认定的太子妃人选,是自己。
裴渊望着眼前固执己见的人,嘴唇动了动,终是无奈地摆了摆手。
“都回去吧,让朕独自静一静。”
同一时刻。
假山后一处隐蔽角落。
容棠眼眸含情,伸出指尖,轻轻勾起对面人的手,娇声道:
“表哥,棠儿好想你。”
薛瑾川猛地抽回手,满脸厌烦。
“有事快说。要是被人发现咱俩在一块儿,只会背上私通的骂名。”
容棠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可心里仍一阵刺痛。
一想到寿宴上他与裴稚绾谈笑的场景,嫉妒爬上脸庞。
“私通?”容棠忽然冷笑,“柔曦公主与太子私通,表哥很生气吧?”
薛瑾川嘴角猛地一抽,眼中寒芒骤闪,戾色尽显。
“仅凭你空口白话,我岂会轻信?太子殿下与公主兄妹情深,容不得你在此胡言乱语!”
容棠见他如此自欺欺人,柳眉高挑,尖刻道:
“表哥这会儿对公主维护得紧,可寿宴那会儿,怎不见你替她出声呢?”
容棠越说越激动,她一心怨愤,自己不痛快,也定要拉着薛瑾川一同难受。
“要是公主晓得,宫宴上行刺之人,正是她未来的驸马,你觉得,她还能心甘情愿嫁给你?”
薛瑾川被她这般挑衅,不怒反笑,神色无所谓。
“知道又何妨?有圣上庇佑薛家,皇命高悬,她除了乖乖下嫁,没有第二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