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物,扬声唤了唤外面的车夫。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马车稳稳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裴文宥心中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来不及多想,匆忙撩起车帘,下了马车查看情况。

只见马夫与侍卫纷纷中箭,扑倒在地,无一幸免。

暗卫们手持弓箭,转瞬隐匿于四周丛林。

此时,唯有一道清逸身影,手提长剑,朝着他步步逼近。

这人明明有着谪仙般的风姿,此刻却恰似勾魂索命的修罗。

“太……太……”

裴文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直接跌坐在地,面色惊恐至极,连完整的字句都吐露不出。

裴珩砚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你是哪只手,先碰的她?”

裴珩砚举起手中长剑,剑刃寒光闪烁,映照在他那阴郁的面庞上

眼眸中杀意尽显。

此刻,一个瘆人的念头,在裴文宥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是来取自己性命的!

裴文宥迅速起身,跪在他的面前,双手拽住他的衣摆,涕泪横流地哀求道:

“太子殿下,念在你我兄弟一场,饶过我这一回吧!”

裴珩砚幽深的目光,落在裴文宥紧拽自己衣摆的手上。

紧接着,他毫无迟疑,手起剑落,寒光一闪。

裴文宥的双手瞬间被砍落在地。

“啊啊啊”

裴文宥仰天惨嚎,声如厉鬼,整个人在地上疯狂翻滚。

他下意识蜷缩起双臂,断手处的鲜血迅速蔓延,洇透了衣裳,将全身染得一片血红。

裴珩砚缓缓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副惨状。

他含着笑,轻声问他:“这么疼?别急,一会还有更疼的。”

温润冷清的声音,字字清晰入耳,令人窒息。

裴文宥顿时大惊失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尽管剧痛钻心,他仍强撑着,声嘶力竭地搬出圣上试图威胁:

“裴珩砚!你竟敢滥杀皇子,就不怕父皇降罪于你!”

裴珩砚嘴角笑意愈发浓烈,目光停留在那染血的剑上。

不徐不急,似是自言自语:

“为何你们都觉得,拿圣上就能胁迫孤?”

裴文宥见他毫无惧意,原本嘴边尚未说完的威胁话,硬生生噎在了嗓子里。

直到今日,他才如梦初醒,裴珩砚根本就是个的疯子!

平日里那副温和儒雅的表象,全都是假的!

裴珩砚收回落在剑上的视线,转而直直地定在裴文宥写满恐惧的脸上。

神色一凛,正色道:“孤昨日听闻,你扬言要将孤的妹妹扒皮抽筋?”

裴文宥脸上血色褪尽,忙不迭地摇头,语无伦次地辩解:

“没、没有,那……那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裴珩砚若有所思地点头。

随后站起转过身。

伸手拿起帕子,仔细地擦拭着剑上的血迹。

裴文宥见状,心中燃起一丝侥幸,以为裴珩砚会就此放过自己。

可就在这时,一道薄凉的声音响起:“杀了吧。”

裴文宥双眼瞬间瞪得滚圆,死死盯着面前那道月白背影,绝望地呼喊:

“不、不要啊!殿下,求求你!饶我一命!”

不知何时,澜夜已悄然出现在一旁。

领命后,“唰”地一声拔出长剑,径直向裴文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