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光禄顺与萧行简一愣,裴稚绾也万分诧异看向他。

裴珩砚向来不喜薛瑾川,今日怎会让他踏入东宫?

冬日的严寒,使得空气都仿佛凝结。

薛瑾川跟随着侍从,一路疾行来到东宫。

方才到沁华殿才得知,原来裴稚绾在东宫住着,负责照料太子殿下。

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内心早已是情绪波涛汹涌。

东宫之内奴仆成群,怎会缺了人手照料?

还非得让裴稚绾去照顾?

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这成何体统?

他原本心中想着日后等裴稚绾归来后,再行拜见。

怎料东宫派来的人传话,太子殿下责令他去东宫拜见公主。

薛瑾川即便心中万分不情愿,但也绝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薛将军,劳驾随我入殿。”禄顺从殿中踱步而出,打断了薛瑾川的纷繁思绪。

他忙点头回应,旋即敛神静气,紧跟禄顺的脚步踏入殿中。

殿中的布局高雅别致,不落俗套,由此可见,当今太子品性如芝兰玉树般高洁。

然而,当他瞧见殿中这一幕时,脚下猛地一顿,整个人惊得瞠目结舌。

自幼温婉柔顺的柔曦公主,此刻被太子揽于怀中,修长有力的手环扣在公主的腰间。

二人身姿相贴,姿态亲昵非常。

这般场景若是被外人瞧见,任谁也难以想象他们之间是兄妹。

旁侧的禄顺见状,赶忙轻声提点了一句,薛瑾川惊觉自己方才的失礼。

他从极度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径直跪地。

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此刻裴稚绾粉面含煞,手悄然攥住裴珩砚环于其腰间的手腕。

她微微使力,示意裴珩砚松开自己。

然而裴珩砚对她仿若未闻,仅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回应薛瑾川。

薛瑾川本已准备起身,单膝已经离地。

正欲挺直腰身之时,面前的太子却蓦地启唇,声冷如冰:

“孤让你起来了吗?”

刹那间,殿内气如坠冰窖,无形的威压将整个大殿裹覆。

薛瑾川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

他紧接着又重跪好,额头贴向地面,“请殿下恕罪。”

裴稚绾看向一反常态的裴珩砚,感觉到他是在故意刁难薛瑾川。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裴稚绾小声开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嗔怨。

裴珩砚仍旧未回她,双眸径直投向不远处跪地之人。

“听闻薛将军前来寻觅孤的妹妹,不知所为何事?”

薛瑾川双唇紧抿,沉默良久,才徐徐开口:

“臣是有私事欲与公主相商。”

其言下之意,自是期望裴稚绾能移步他处,以便二人私下交谈。

他今日前来,本无甚紧要之事,不过是心系裴稚绾,特来探望。

只是眼下太子殿下在侧,诸多平日里能畅所欲言的话语,此刻皆如鲠在喉,难以出口。

裴珩砚噙着一抹笑意问他:“有什么事是还有孤不能听的?在此处直言无妨。”

明明他面上挂笑,可薛瑾川却只觉脊背一阵寒意嗖嗖直冒。

薛瑾川仍旧紧闭双唇,未曾开口,额头上已是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殿中一时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沉闷压抑。

旁边的萧行简都感觉身上压力陡增,不由得替薛瑾川感到尴尬。

裴稚绾瞧出了薛瑾川的困窘之态。

她拉着裴珩砚的衣袖,轻轻拽了两下,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