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为即将册封的皇后,理应入住中宫。
可二人向来形影不离,只是古往今来,从无帝王长居于中宫的先例。
裴珩砚其实早有打算,语气藏着几分神秘,“就住在你的沁华殿。”
“沁华殿?”裴稚绾怔了怔,“可沁华殿不是早已被大火焚毁了吗?”
若是能住在沁华殿,她自然是极为乐意的。
她在沁华殿生活了十多个年头,承载着她无数的回忆。
比起气派的中宫,反倒更合心意。
只是,沁华殿已经被烧毁,又该如何住人?
裴珩砚理顺她的发丝,随后紧挨着她,侧身躺了下来。
“沁华殿焚毁后,我已让匠人按旧貌复原,与从前一般无二,往后你安心住下。”
裴稚绾眼波发亮,“当真?!”
她兴奋得挥舞手臂,寝衣滑落,露出莹白肌肤。
极度兴奋的她,从床榻上直坐而起,双手晃动着裴珩砚。
“太好了!等回沁华殿后,我要给女儿织小衣裙,你去寻些上乘的绸缎来。”
若不是裴珩砚稳住身形,只怕险些就被她这猛烈的摇晃给甩到地上。
他无奈地笑了笑,“你就如此笃定是女儿?”
并非有意扫她的兴,只是万一要是个儿子,这衣裙不就白织了吗?
裴稚绾轻‘啧’一声,止住了摇晃的动作,指尖在空中悠悠晃了晃。
脸上带着一副仿若‘看破天机’的得意神色。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母女连心,我有预感,肯定是个女儿。”
她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
“等孩子出生前,咱们好好挑选些名字和封号,提前定下来,省得到时候还得费心思纠结。”
“行,都依你。”裴珩砚笑着拉住她,温柔地让她重新躺好。
他仔细掖好被角,将人拥入怀中,温声道:“赶紧睡,明日还要早起。”
次日清晨。
裴稚绾困意缠身,压根儿起不来。
许是因为怀有身孕,她只想一直窝在床上,不愿动弹。
裴珩砚见状,直接掀开被子,把蜷成虾米的她拎起来。
“再睡便误了时辰,等大典结束后再睡。”
裴稚绾含糊应下。
待裴珩砚换好婚服离开,才唤来庭芜和淡茜。
按东宫的规矩,侍女本是不准随意进入的。
但大婚在即,妆发需精心打理,这才破了例。
裴稚绾换好嫁衣,倦意难掩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庭芜与淡茜为她梳妆。
此次大婚,婚典所需的发冠、珠饰,皆为裴珩砚早早便精心备下。
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皆是按最高规格打造。
她眸光轻柔,静静注视着一支支美轮美奂的珠钗,在庭芜与淡茜指尖下,依次簪入发间。
每插入一支,她脸上的笑容便愈发浓郁几分。
铜镜中,原本就明艳动人的少女面容,在这华丽头饰的映衬下,愈发娇艳明媚,光彩夺目。
她的人生,曾经历两次出嫁。
唯有这一次,她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欢喜,那种满心满溢的幸福。
不多时,婚典的妆扮便已就绪,裴稚绾在庭芜与淡茜左右小心搀扶下,迈出了寝殿。
台阶下,一抹灼目的朱红撞入眼帘。
裴稚绾顿时挣脱侍女的搀扶,提起繁复的裙摆,朝着那抹身影奔去。
“公主,当心脚下!”庭芜手持团扇,神色焦急地在后头追赶。
公主此刻身怀有孕,又身着这般厚重繁琐的嫁衣,稍有不慎便可能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