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受伤了吗?”她焦急的目光一寸寸掠过他的肩头、胸膛。
裴珩砚顺着她的视线垂眸,平静地扫了一眼身上的血渍。
淡漠一笑。
“没有,这血是景王和赫默的。”
他收到扶炎的密信后,一刻也没有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来。
说来也巧,途中竟正好与裴玄辞狭路相逢。
既然撞见了,他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顺势就将其斩杀。
后来到了西蜀边界,赫默居然还在原地徘徊,四处寻找裴稚绾的踪迹。
他自然也没留情,一并将赫默也解决了。
胆敢将主意打到他妹妹身上,自然要付出代价。
裴稚绾仰起头,对上他眼眸深处透露出的寒意。
瞬间明白,景王与赫默已然命丧黄泉。
景王死了便死了。
可赫默身份特殊,作为别国王子,就这么轻易被杀了……
“哥哥,是不是......要开战了?”
裴珩砚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应了句“嗯”。
继而又道:“与西蜀的这一场大战,本就是早晚之事。”
“既然他们野心不死,那就灭了西蜀王室,吞并西蜀国土,省得日后又生出诸多事端。”
裴稚绾抬眸静听,睫羽下的阴影随着呼吸轻颤。
眉间的忧虑藏不住。
这份担忧无关其他。
而是源于裴珩砚。
一上战场,生死难料。
她什么都不在乎。
唯一在乎的,唯有他的性命。
这是她心底最柔软也最沉重的牵挂。
裴珩砚看着她紧抿的唇角,明白她心中所想。
他屈指轻叩在她眉心,“放心吧,要相信你哥哥的能力。”
裴稚绾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弯起眉眼甜甜一笑。
“当然相信,哥哥最厉害了!”
裴珩砚手指穿过她指缝,握住那只微凉的手。
又从侍卫手中接过灯盏。
“走吧,我们下山。”
大晟军营扎于宜燧城边疆之外,毗邻沧溟江。
此次出征,太子亲征,镇国大将军为副将。
显然,这与西蜀的一战,举足轻重,不容有失。
下了山,返回军营后,裴稚绾随裴珩砚一起回到中军帐。
带公主出征本就少见。
而中军帐作为军事核心,不仅未给公主单设营帐,还允其入内。
军中无人置喙。
谁都知晓,太子与公主之间的关系,绝非寻常可比。
回到营帐后,裴稚绾双腿几近脱力,重重跌坐在榻沿。
她看着裴珩砚换上一身干净衣物,思绪一转,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嫁衣。
顿时,眉间拧起。
她环顾了一圈营帐内,神色带着几分不确定,“哥哥,我……该穿什么?”
她从皇宫出来,什么都没有带,就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
这战事一起,还不知要持续多久,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嫁衣吧?
此时,裴珩砚已经换好衣衫,来到床榻旁,拉起她的手。
“来。”他牵着她绕过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