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子归来,朕便将这些侍卫撤走。”
如今,虽说朝堂之上的诸多事务已不受他掌控,但其他方面,他多少还能干涉一二。
像调遣几个侍卫,对他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待裴珩砚回朝,和亲之事势必会被知晓。
不过他并不在意。
只要裴稚绾顺利远嫁西蜀,凭借两国签订的十年停战条约。
即便裴珩砚心有不满,也绝不敢公然撕毁盟约,贸然出兵攻打西蜀。
而等裴稚绾和亲完成,裴玄辞便能从西蜀返回大晟。
届时,他可凭借裴玄辞昔日的旧部势力,一举夺回太子手中的实权。
甚至,他已然有了更进一步的谋划,直接废掉裴珩砚的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裴珩砚便再也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等到哪日自觉时日无多,他再颁布一道圣旨,将皇位传给裴珩砚。
如此,方能确保在自己在位期间,朝堂内外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喻书瑶眉心一跳,细细琢磨着他的话,似乎明白了什么。
照裴渊这么说,是故意趁着裴珩砚不在,才对自己实施监视。
好端端的,无缘无故为何要监视她?
除非是担心她闹事,亦或是害怕她对外透露些什么。
突然,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在喻书瑶脑海中浮现。
她踉跄着向前半步,双眼死死地盯着裴渊,厉声质问:
“你……是不是把我女儿送去和亲了?”
裴渊见她猜出,倒也省了自己再开口解释,极为干脆地回应道:
“没错。按此刻的时辰推算,想必已经出了京城。”
“你也别指望有人能救她。这和亲的圣旨,朕并未对外宣告,此次和亲乃是秘密进行。”
“待太子归来,柔曦早已嫁入西蜀。你大可放心,朕已叮嘱西蜀方面,定要好好善待于她。”
江平离京城,路途需五日。
裴渊特意挑裴珩砚离开后的第四日,颁下和亲圣旨。
待裴珩砚在梵光寺处理完诸事返京,裴稚绾早已远嫁西蜀。
裴珩砚对她的痴念,自然也就断了。
而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裴珩砚的生父,他总不至于做出弑君之举。
喻书瑶气得浑身发颤,指尖剧烈抖动着指向裴渊。
“你简直连畜牲都不如!”
“当初你信誓旦旦答应我,不会把柔曦送去和亲,你的诚信、你的脸面都丢到哪里去了?!”
面对她的怒喝,裴渊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病态的笑意。
自从喻书瑶回宫,便对他避之不及,连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愿跟他说。
此刻她愤怒的斥责,反倒是分别以来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也是他睽违已久的、独属于她的情绪波澜。
这般认知,竟让他心底生出诡异的满足感。
喻书瑶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她猛地扑上前,一把揪住裴渊的衣襟,眼中布满猩红。
“把我的女儿还回来!”
裴渊目光淡淡地落在她因盛怒而涨红的脸上,神色无动于衷。
“还不了了,和亲圣旨已下,木已成舟。西蜀那边会好好善待她的,你无需担忧。”
“善待?”喻书瑶突然松手,后退两步,眼中尽是失望与憎恶。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从古至今,哪一个和亲公主能有好下场!”
“我看你不过是在自我麻痹,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减轻自己的愧疚罢了!”
“你简直不是人,你怎么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