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书瑶垂眸,目光柔和地看向裴稚绾,浅笑道:
“都过去了,别往心里去。”
裴稚绾努力压下心中那如乱麻般的思绪,点了点头。
话锋忽然一转,喻书瑶回想起方才裴稚绾在主室所言。
不禁发问:“绾绾,你说今日准备出城时,城门突然关上了?”
“正是。”裴稚绾双目含惑,“娘亲,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喻书瑶眉心紧拧,神情变得愈发沉重。
“我觉得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出城之时,城门恰好关闭,这未免也太凑巧了。”
经喻书瑶这么一提,裴稚绾也顿觉其中蹊跷。
通常情况下,若无突发状况,城门不会无端封锁。
难不成是裴珩砚察觉到了什么?
喻书瑶和她想到了一处。
出于稳妥考虑,果断决定道:
“明日咱们先别出城了,且等上几日,再做出城的打算。”
翌日。
江澈言接到诏令,来到东宫。
他不明白太子为何突然宣自己进宫。
往常若有事务,大多是萧行简前来转达,太子鲜少亲自传他入宫。
江澈言步入东宫大殿,裴珩砚已在此静候。
裴珩砚指尖轻抬,示意桌案对面的位置。
“无需拘礼,直接入座便是。”
江澈言恭敬弯腰,颔首为礼,方才在他对面落座。
裴珩砚手执起茶壶,为江澈言斟上一盏茶。
“多谢殿下。”江澈言颔首致谢,刚欲伸手端起茶杯。
对面却冷不丁传来声音:
“江公子近日可曾见到令妹带什么人回府?”
江澈言手中动作倏然凝住,不明所以地抬眸看向对方。
如实答道:
“小妹这些日子心思都在大婚的筹备上,并未与外人有什么往来,更不曾带什么人回府。”
江澈言面上波澜不惊,可内心早已不平静。
裴珩砚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必定事出有因。
难道是江澈音又给他闯出什么祸事来了?
裴珩砚眸光淡淡掠过他,没再多问。
旋即,他乌睫压下,语气难以参透。
“孤那妹妹,自幼便在锦衣玉食中长大,倘若她有任何闪失,江家怕是担待不起。”
话语落下,他又轻声重复,“对吧,江公子?”
江澈言心中一震,领悟了裴珩砚话中的深意。
自沁华殿那场大火过后,柔曦公主就下落不明。
看来,裴珩砚是怀疑江家暗中藏匿了公主。
江澈言赶忙起身,俯身跪地,言辞急切万分:
“臣以性命担保,江家绝无暗藏公主之事,还望殿下明察!”
裴珩砚轻抿一口茶,温声说:“江公子,未免言重了。”
他放下茶杯,斜睨了江澈言一眼,眼底的暗色隐匿于长睫下。
“既如此,孤就不多留江公子了。”
听闻此言,江澈言暗自松了口气,再次叩首行礼:“臣告退。”
裴珩砚目光落回杯中的茶水,看着那袅袅升腾的水汽,眉骨微挑。
他这个妹妹,可真会藏啊。
江澈言离开后,裴珩砚铺开宣纸,提笔蘸墨,迅速写了一份文书。
随后唤来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