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从净室出来,有些闷热。”

其实不然,是因为方才沐浴全程皆是他亲力亲为。

以往每次行房之后,虽也是他为自己擦拭身体,但那时她已是昏昏欲睡。

像这般清醒状态下,还是第一次。

“嗯,那下次我把水温备低点。”他信了她的说辞,在她身侧躺下。

两人紧挨着彼此,一时间竟没了言语。

裴稚绾揪紧寝衣的衣带,贝齿轻啮下唇,翁声低语问:

“哥哥,你想要吗?”

“什么?”裴珩砚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裴稚绾翻了个身,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

接着,在他的唇上轻轻一贴。

“想吗?”她眨动着秋水潋滟的眸,又问了一遍。

裴珩砚怔了一瞬,明白了她说的什么意思。

唇上残留的余香,还有她这大胆的举动,让他感到陌生。

她不是不喜欢他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不行,你身子还病着。”裴珩砚将她从怀中推开,随后细心地为她掖好了被角。

裴稚绾见他不为所动,不死心地又一次说:“我可以的......”

“我剩下的时日不多了,无需顾虑我的身体,就当是......”

“裴稚绾。”他出声打断她,彻底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她是想用自己仅剩不多的时光,借由这样的方式,去弥补这些年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料。

“在你心里,难道我对你的喜欢,仅仅只是贪恋你的身体?”他的语气中隐隐夹杂着几分薄怒。

裴稚绾往寝被里瑟缩了一下,原本到嘴边还欲再说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她害怕他这般连名带姓地唤她。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种无形的重压,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间。

他的确有点气。

她总是看不到对自己那份真心,总以为他与那些世俗之人并无二致,不过是贪图她的容貌。

都一起相伴了十二年,她就真的不了解他吗?

再多的言语,在触及她脸上那抹病态时,都被堵在了喉间,说不出口。

“睡吧。”裴珩砚淡淡吐出两字,旋即闭上了眼睛。

裴稚绾有些委屈地扑闪了下眼睛,用双臂抱紧自己。

她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阖上双眼。

这一夜,半梦半醒,似睡非睡。

翌日清早,裴稚绾醒的很早,恰好瞧见裴珩砚整理好衣装。

“你要走了吗?”她问向床榻边衣着整齐的人。

“嗯。”裴珩砚重新坐回到榻沿,抬手抚过她的发顶,“等我回来,给你带糖葫芦。”

裴稚绾双眼弯弯,乖巧地点头,应道:“好。”

“真乖。”裴珩砚捏了捏她软嫩的脸颊,“那我走了。”

说罢,他为她掖好被角,而后从榻边起身,转身欲离去。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一声清脆似带着眷恋的呼唤。

“哥哥!”

他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

裴稚绾已坐直身子,双臂张开,对他道:“抱抱我。”

裴珩砚唇角轻牵,回到榻前,将她揽入怀中。

“怎么突然想要我抱你?”他的手扶在她披散在后背的乌发,衣袖顺势将她纤细的身躯覆住。

“没什么。”她双环住他的腰,仰起脸,目光径直落入他盈满柔意的墨眸中。

“你不是说,只要是我想要的,你都会答应我吗?”

“我别无所求,只盼着你能好好活着,就如同你一直期望我活下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