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砚覆上她紧握的双手,试图诱导她松开,“这么做是为了救你。”

救她?

裴稚绾双眸中尽是不解。

救她为何非要放出他的血?

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裴稚绾心底涌起强烈的直觉,此事绝非他所说的这般简单。

她暗自使力,试图从他的掌握中抽出手腕,“我不需要你救。”

裴珩砚没料到她竟如此固执,将她的手腕扣得更紧。

没有告诉她这法子需要以命续命,就是她知晓后,定不会答应。

看来她怕是察觉到了端倪,不然怎会放弃这一线生机。

既然没法跟她讲明白,裴珩砚也不想再费口舌说那些无用的话。

他拿起小刀,拽过裴稚绾的手,拉到自己面前,就要强行划下去。

“皇兄!”裴稚绾不知哪来一股力气,奋力与他抗衡起来。

可仅仅拉扯了短短几瞬,她便气力不支。

眼看就要抵抗不住了,于是灵机一动,假装顺从他。

裴稚绾眼中泛起恰到好处地水雾,低眸垂首,轻声软语道:

“哥哥从前不是说,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吗?”

此时崇衡尚就在一旁,这是她第二次在外人面前,直呼他为哥哥。

第一次,是在宫宴上他替她挡刀时,情急之下也喊了哥哥。

她微微啜泣,眨着红晕的眼,任谁瞧了,心中都会忍不住怜惜。

裴珩砚手中的动作停下,瞧着她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上,不禁暗自轻叹。

“你当真舍得留我一人在这世间吗?”他放缓了语气。

关于以命续命之事,他依旧选择缄口不言。

裴稚绾咬着下唇,努力逼出更多的泪水。

“那哥哥能不能告诉我,救我的代价是什么?”

她抬眸,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他。

她心里清楚,他最是见不得就是自己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裴珩砚的嘴唇翕动,几番犹豫,言辞含糊地说道:

“不过是用我几年寿命,为你续命罢了。”

到底,他还是选择隐瞒,并未将那二十年,如实告知于她。

裴稚绾的泪水瞬间凝住,双眸睁大,一脸的震惊。

竟是要用他的阳寿,来换自己活下去吗?

裴珩砚浅弯唇角,温柔宽慰:“不过短短几年,不用放在心上。”

“不过舍去几年,不会有什么影响,我会一直陪着你到白头。”

他锁住她泛红的眼尾,抬手拭去她脸颊上残留的泪渍。

可他越是这般云淡风轻,她心中的疑虑便愈发浓重,实在难以相信他口中说出的这番话。

无论是几年,哪怕仅仅只有一年,她也绝不愿意让他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裴稚绾紧抿着嘴唇,落在他手中泛着冷光的小刀,嗫嚅道:

“我……我想自己来,我害怕……”

裴珩砚见她同意,眸光柔和下来,随即将手中的小刀递向她。

裴稚绾伸手接过那把小刀,另一只手摊开掌心,就要朝着掌心划去。

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及肌肤的刹那,她的动作陡然一顿。

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她迅速抽回拿着刀的手,一把抓起桌案上的阴阳佩。

裴珩砚还未及反应,便见她猛地一扬手,将那对阴阳佩狠狠砸向地面。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两对玉佩瞬间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刺目的鲜血,也顺着玉佩尖锐的碎角流淌在地。

“裴稚绾!”

裴珩砚面色阴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