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不是与太子站在同一阵营的人,都将会被太子及其党羽一一铲除。

裴渊恰恰是仗着裴稚绾不熟悉朝堂之事,故意将此前的那些奏折给她看。

好让她认为,她与裴珩砚,众人反对,万人唾骂,是绝不可能相守的。

裴渊抓住她喜欢裴珩砚这一关键契机,循循善诱道:

“你若真心为你皇兄着想,就该狠下心来,离开他的身边。”

“唯有你离开了,他才不会遭受百官的反对,将来的皇位才能坐稳。”

“圣旨朕是不会下的,朕会为他另立太子妃,你和他不会有任何结果。”

裴稚绾垂首静静听着,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滴滴坠落于地。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命运的捉弄。

当初因为这兄妹的身份与裴珩砚相遇,如今,却也要因为这身份,被迫与他分离。

裴渊毕竟身为天子,想要攻破姑娘的心理防线,简直易如反掌。

他见裴稚绾已然动摇,便乘胜追击,接着道:

“更何况,你皇兄身为未来的君主,将来后宫的嫔妃定然不计其数。”

“你当真能忍受与众多女子一同侍奉一夫,共享那微薄的恩宠吗?”

裴稚绾抽了抽鼻子,抬起那满是水雾的双眼,使劲摇头反驳道:

“皇兄不会纳妃,他对儿臣是真心的。”

裴渊毫不留情地讲道:“这世上最不可轻信的,便是男人的真心。”

包括他自己。

他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看遍了天底下无数的痴男怨女。

相恋时男人所说的那些海誓山盟,到最后又能有多少得以信守?

到最后,大多都落得个劳燕分飞,分道扬镳的下场。

裴稚绾并未轻易被裴渊所说之话动摇,坚定地说道:“儿臣相信皇兄。”

裴渊微微一怔,倒是未料到她对裴珩砚的信任竟如此坚定不移。

但是无妨,他还有最后一张底牌。

裴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眼底荡起暗色与浓重的愁思,对她道:

“其实,你母妃还活着。”

裴渊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在裴稚绾的耳边轰然炸响。

半晌,她都震惊得无法回神。

她那一双翦水秋瞳瞪大,泪水在眼眶中凝滞,吐出干涩的字句:

“父……父皇,您方才说什么?”

“母妃她不是因病离世了吗,什么叫还活着?”

她向前膝行几步,心急如焚地追问。

裴渊停下手中转动扳指的动作,沉重地闭上双眸,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缓缓道来:

“你母妃十二年前并非因病辞世,而是为能出宫,借假死脱身,在送往淮南的送葬队伍行进途中,寻机逃脱了。”

“自那之后,朕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查探你母妃的下落,这一找便是整整十二年,至今杳无音讯。”

“这件事,朕从未对外透露半分。”

“毕竟你母妃一介弱女子在外,若是让旁人知晓宁妃还尚在人世,只怕会招来不必要的祸端,给她带来危险。”

墓碑乃是裴渊有意立的无字碑,毕竟对于未死之人,立墓碑终归寓意不祥。

裴稚绾听完裴渊所言,震惊到无法言语,脑海中嗡嗡作响。

她此刻既觉庆幸,又些许难过。

庆幸的是,原来自己的母妃竟然还活在人世。

难过的是,母妃竟然狠心抛下她,以假死的手段永远离开了皇宫。

裴渊缓缓睁开双眼,盯着裴稚绾,稍作停顿后,继续说道:

“朕当初执意不让你出宫,其中缘由,一是朕曾答应过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