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他并无血缘关系,更何况你要相信你皇兄的能力,他定能护你无虞,无人能够成为你们的阻碍。”
这些道理裴稚绾都明白,可哪能像贺兰芷说的这般容易?
且不说朝堂中那些迂腐守旧的百官定会极力反对。
单说裴渊,就绝不可能下旨册封她为太子妃。
“父皇不会同意的。”裴稚绾放下手中的袖角,只觉心力交瘁。
贺兰芷听裴稚绾这般言语,眼底泛起凌厉的寒芒与浓烈的杀意。
不过转瞬之间又强行压下,消失不见。
她对裴渊恨之入骨。
更是恨不得让裴渊快点死去,越快越好。
裴渊若死,届时裴珩砚直接下达一道封后圣旨,所有难题便都迎刃而解。
而她也能将贺兰族积压已久的血海深仇彻彻底底地报完。
贺兰芷眸光一沉,似是在心底暗自下了某种不容更改的决定,极为笃定地说道:
“陛下那边无需担心,只要你与你皇兄相爱相守,一切自会顺遂。”
裴稚绾眉心一拧,意识到贺兰芷误解了自己的心意,出声辩解:
“我不喜欢皇兄,我对他只有兄妹情谊。”
“不喜欢吗?”贺兰芷略显诧异,“可我能感觉到,你对你皇兄的情感已然超越了兄妹之情。”
裴稚绾面容稍怔,反复寻思着也不明白贺兰芷究竟是从哪里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当初薛瑾川也曾一度认为她喜欢裴珩砚,任凭她如何反驳都毫无用处。
贺兰芷见她不吭声,自是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继而说道:
“常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妨自己静心想想,你对他的感情真就像那些寻常的兄妹一样吗?”
裴稚绾的眸光定住几息。
心思难测,一字未言。
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裴珩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上。
薛瑾川死了,并未生出殉情的念头。
可若裴珩砚死了,她却活不下去。
即便时至今日,他以强硬手段对待她,她的选择还是一样的。
她甚至能想到,哪怕日后自己另嫁他人,未来的夫婿在她心中的分量,也远远不及裴珩砚。
任何人,都无法与裴珩砚相提并论。
太过反常了。
哪有正常的妹妹,会对兄长怀有这般浓烈的情感?
裴稚绾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肩膀无力地耷拉下来。
她对他是有兄妹情意在,可倘若里面真的有男女之情?
而自己却浑然未觉呢?
湖边凉意袭人,贺兰芷不再多言,牵着她转身往回走去。
“并非我不愿留你在中宫,只是如今情形特殊,你还是先随你皇兄回去吧。”
她与裴渊之间积怨已久,彼此恨不能对方赶紧死去,她不想将麻烦牵扯到裴稚绾身上。
如今,她的病体如今已大体痊愈,只是在外依旧维持着一副病弱的模样。
裴稚绾任由贺兰芷牵着自己走向裴珩砚,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原本不算远的距离,却让裴稚绾走得磨人心神,难耐焦熬。
终于走到裴珩砚身前,贺兰芷将裴稚绾的手递到裴珩砚手中。
在转身离开前,贺兰芷再次开口劝告:“一定要好好对待柔曦。”
裴珩砚牢牢握紧她的手,点头应允。
中宫与东宫不在同一个方向,贺兰芷简要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冷吗?”裴珩砚将她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些,与她十指相扣。
裴稚绾摇了摇头,没说话。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