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内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禀报:“殿下,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裴珩砚应下后,随即转头看向床角处萎靡不振的裴稚绾,问道: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裴稚绾先是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亮。

随后怯生生地抬眸望向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她心中有了盘算,若是去求裴渊,让裴珩砚放了自己,大概可行吧?

即便裴渊包庇薛家,将她视作棋子,但到底这事儿会影响到裴珩砚的声誉,应该不会坐视不管。

裴珩砚取来备好的衣裙,牵起她的手,将她引领至床边,温声道:

“可以。只要你听我的话,往后我便多带你出去走走。”

他脱下她身上的寝衣,和往常一样,亲自为她穿上衣裙。

裴稚绾偷偷瞧着他心情颇佳,暗自估摸是因为她主动喝下助孕药的缘故。

穿好衣裙后,他牵着她来到铜镜前,为她悉心梳妆挽发。

这些对于他来说,皆是轻车熟路之事,这半个月来每日如此重复,早已熟练得不能再熟练。

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在临行之前,裴珩砚动手将裴稚绾脚踝处紧扣着的锁链解开。

拷在她身上半个月之久的链条,这是第一次松开。

裴稚绾呆呆地望着脚踝处,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解脱。

她甚至都有些不敢迈步。

此刻,向往自由的渴望在心中如燎原之火般疯狂滋长。

裴珩砚抵达乾承殿时,距离裴渊派人前往东宫通报,已然过去了半个时辰。

踏入大殿,绕过屏风,殿内景象映入眼帘的瞬间。

裴珩砚脚步一滞,眉心间不由得折起。

跟在他身侧的裴稚绾的脚步也随之僵住。

裴渊看到他身旁的裴稚绾,脸色顷刻间阴沉下去。

不着痕迹地斜瞄了一眼纪泊苍所在的方位。

反观纪泊苍,神情反倒轻松许多,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此刻殿中的气氛略显诡谲微妙。

此时,纪泊苍身旁的一名女子款步向前几步,对着二人盈盈行礼: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

女子自始至终未曾抬眼。

“拜见柔曦公主。”

待转而向裴稚绾行礼时,女子却似不经意间,悄然抬眸。

纪凌萱的目光猛地一顿,眼底浮起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艳。

她自幼深居闺阁,鲜少外出,只是听闻柔曦公主容貌绝美,堪称大晟第一美人。

今日得见,身为女子的她,也不禁在心底为之深深惊叹。

裴稚绾的目光,同样落在了纪凌萱的身上。

果不其然,就如外界所传,眼前的女子生得极为出众,一举一动皆透着端庄优雅。

这般风姿,不愧是被称作京城第一贵女。

可裴稚绾敏锐地察觉到,纪凌萱周身萦绕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忧郁与压抑。

裴珩砚甚至连一眼都未曾看向纪凌萱,带着裴稚绾毫不犹豫地径直掠过她。

向裴渊行完礼后便落座。

裴渊见裴珩砚如此冷漠,连个面子都不给,脸色愈发难看。

他悠悠地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太子,你也该择选位太子妃了,纪相的千金着实最为合适。”

“这几日,相府千金会住进宫中。你就多与纪小姐相处相处,要是觉得合适,朕便下旨册封她为太子妃。”

此话一出,纪泊苍脸上的表情即刻变得有些晦暗难测。

而纪凌萱,袖摆之下的指尖用力勾紧,朝纪泊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