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砚指尖轻勾,缠起她垂落在身前的一缕青丝,丝滑触感在指尖缭绕。

他语气笃定,不容置疑:“你就是我的妻子。”

“妻子”二字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心湖,裴稚绾的心乱跳一通。

她压下心中莫名的波澜。

平日里总是温婉柔顺的眉眼间,此刻满是少见的决然。

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可能嫁给你。”

她鲜少有反驳他的时候,这便是其中之一。

裴珩砚强抑着心口再度翻涌而上的刺痛。

可压得越用力,就愈发剧烈,几近失控。

他身为当朝太子,想要的东西向来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更从未曾为他人心痛过。

可他却得不到面前这姑娘的心,就连这痛彻心扉的感觉,也仅仅只为她一人而起。

“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他强忍着心口的刺痛,呼吸都重了些许。

“我不会纳妃,现在不会,往后更不会,此生此世我心里唯有你一人。”

“孩子我们也可以不要,倘若以后你愿意要了,我定会为他铺好路,绝不会让他如我这般历经艰难险阻。”

一字一句,皆饱含深情,任谁听了,都难免不为之动容。

“别说了......”裴稚绾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疲惫。

她微微垂眸,眼底悲凉的哀伤似雾霭般弥漫开来。

这话,若是旁人说与她听,或许她还会心软,生出些许动容。

可偏偏是他,是那个最不该说这番话的人。

裴珩砚仿若未闻,甚至带着几分令人心碎的卑微之态,缓缓说道:

“你不喜欢我,便不喜欢了。若是你还忘不了薛瑾川,我也不再强求。”

“往后,你依旧拿兄妹之情待我便好,只要嫁给我,留在我身边就行。”

哪怕她心中这辈子都装着别人,他也认了。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旁,每日都能与她相见,于他而言便满足了。

裴稚绾抿了抿唇。

声音很轻,毫无预兆地开口:

“我不喜欢薛瑾川。”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

裴珩砚的眼睫难以察觉地轻微颤抖了一下,微微怔愣了片刻。

向来在她口中无数次被提及喜欢的那个人,此刻却突然改口说不喜欢。

一时间,让人难以判别这话究竟是真还是假。

可转念一想,她又有什么理由来骗他?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正要启唇时,对方仿佛知晓他将要问什么,抢先一步说道:

“我不能喜欢你。”

月光无法照亮裴稚绾的眼底,那里暗暗的,幽幽的。

她望着他说道:

“此生我们只能是兄妹,又或是陌生人,绝不可能有其他的身份。”

她心里明白自己这话有些过重,然而为了能够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也只能如此这般说了。

“陌生人”三个字,将他留给她的最后一丝卑微彻底击碎。

他见她正要起身离去,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向桌案上按去。

案上的酒壶与酒杯被推倒,酒液倾洒而出。

顺着桌角汩汩流淌在地上,浓郁的酒气在空气中弥散。

裴稚绾猝不及防,被迫趴伏在桌案上,手臂下意识用力,想要撑起身子。

可身后的人再次将她再次压趴下。

“放开我......”她的声音带着抗拒,在这静谧的阁楼中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猜不透他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

这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