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稚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

随后,她急忙伸手去夺他手中的步摇。

声音中裹挟着些许愠怒:

“还给我。”

薛瑾川抬起手,躲过了她的动作,冷冷嗤笑道:“被我猜中了?”

步摇在他指间打转,随时都有摔落地面的可能。

裴稚绾看得胆战心惊。

薛瑾川将手中的步摇收入自己的衣袖之中。

“他有什么好的,能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随后,步步紧逼向她。

阴冷的目光定格在她那张媚丽惑人的脸上,用蛊惑引诱的语气说道:

“公主该不会真以为太子对你是真心实意吧?”

“他喜欢的,不过是你这张脸罢了,玩腻了,也就随手扔掉了。”

“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真心爱你,真心要与你相伴一生。”

“你为何就忘不掉他?与我成婚却还要戴着别的男人送的步摇!”

裴稚绾被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往昔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这般狰狞的姿态,实在太过陌生。

她盯着他的衣袖,一心只想要回步摇。

“此前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他,你为何一直要揪着这件事?”

“你喜不喜欢,我也不在乎了。”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过了今日,你就只能是我的妻。”

话音刚落,他便不由分说地伸手,去解她嫁衣的外衫。

裴稚绾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使出浑身力气,双手拼命地掰他的手。

“我们礼还未成,你别乱来!”

薛瑾川一把将她的外衫扯下,随手丢在地上。

紧接着,他拽着她,将她按压在桌上。

桌上的物件被撞得东倒西歪,发出杂乱碰撞声。

“也就是一杯合卺酒的事,你迟早都得嫁给我。”

依着规矩,只有在洞房花烛夜前,二人同饮合卺酒,这场大婚才算真正礼成。

在此之前,仪式尚未完成,她与他根本算不得夫妻。

“放开我!”

裴稚绾被扣在后颈的手那蛮横的力道压得无法起身,“你竟敢以下犯上,我要告诉我皇兄!”

薛瑾川连声冷笑,停下了手中正要解她腰带的动作。

“可惜,你此生都别想再见到他了。”

“三日后的归宁我自会找借口推掉,往后,你一辈子都休想踏出薛府,更别妄想能见你的皇兄!”

这些话仿佛是下达了一道绝命令,她的余生,似乎一眼便能望到尽头,只剩下无尽灰暗。

一辈子被困在这薛府……

再也无法与兄长相见……

裴稚绾扒在桌面上的双手死死攥紧,眼底湿润欲滴,怒意与恐惧交缠错杂。

就在这时,屋外猛然间传来侍从急切的禀报声。

“家主,老将军在雪地里意外滑倒在地,急着叫您过去瞧一瞧。”

侍从口中的老将军,正是薛父。

薛父曾经在战场上遭受过重伤,从此落下了病根。

身体常年虚弱至极,走路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下人的搀扶左右。

怎就会突然摔倒?

薛瑾川内心忧虑万分,松开了裴稚绾。

一甩衣袖,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主室。

等到薛瑾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裴稚绾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她双腿绵软无力,瘫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屋外的庭芜听闻动静,几步跨进屋内,目睹这一幕,心里一阵难受。

她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