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态与以前完全不同,高中的他无所顾忌,嘴坏心狠,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沉默,更加让人望而止步,不敢靠近。
她突然觉得,给他做心理治疗是个顶级难题。
希望老师可以成功。
后续他们出去谈话,病房里只剩陈净茵和裴圳,后者坐在床边看手机,模样也算专注。
老师迟迟没有回来,陈净茵无聊等待,不经意间抬眼,心生一个想法。她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取出那张准备了近七年的卡,走向裴圳。
见眼前出现一截白皙小臂,裴圳缓缓抬眼,眸色陌生。
仅此一眼,陈净茵倒是相信他失去了部分记忆,看她简直与陌生人无异,不加一丝半点的犹豫,坦荡得抹杀了他们高中的相处。
很好。
她解释道:“高中欠你的钱,现在还你。”
裴圳直直看着她手里的卡,许久,冷声开口:“有借条吗?”
“……”
她作为还钱的人还要出具凭证?
陈净茵摇头:“当时你没要我写。”
“多少钱?”
裴圳淡漠的目光转移到她脸上。
陈净茵实话实说:“折现你送我的手镯,不到十一万。”
“十一万。”
裴圳喃喃,片时,漆黑的眸底浮现玩味:“看来我以前挺喜欢你啊,才高中就砸这么多。”
“……”
他是真忘了过去。
她以前在他面前多低姿态,无自尊,才得到他金钱上的帮助,他都忘了。
陈净茵唏嘘,但没表现在脸上,直接把卡放在旁边床头柜上,转身离开。
走廊里,宋教授已经和裴家父母商量好每周做咨询的时间,转身就遇上从病房出来的陈净茵。很显然,她脸色不好,眉心拢起的褶皱久久未见舒展。
他们师徒二人往与裴家人相反的方向走,陈净茵主动开口:“老师,我不想参与这个课题了。”
裴圳的心理医生并不是她,但她只要跟着老师,就避免不了和裴圳见面。事实证明,她见到他并不舒服。
她此时的心理一度很自私。
他纠缠她,她不喜欢。他彻底的忘记她,她又不满意。两个方向都表明她内心的狭窄,对待过去的这份感情不够坦荡。
“我尊重你的想法。”
宋教授没有强行要求她加入,与课业的完成度相比,他更希望她有舒服的工作氛围。如果顶着不适辅助他工作,倒显得不人性化。
“那你这段时间就帮我整理资料,做做文字工作吧。”
陈净茵点头:“好。”
医生离开,病房里只有裴家三口。
房琳担心儿子见到陈净茵内心再起波动,时不时地偷偷打量他,却没在他脸上捕捉到任何反应。他失去的记忆,好像没有回来的迹象。
她不想他用这种方式乖下来。
“儿子?”
房琳轻声唤裴圳。
后者看向她,眼神平直,眸底毫无内容。
裴松把这种状态定义为呆滞,哪怕嘴上不言语,心里也担忧孩子的健康。他们从不需要靠孩子证明什么,打网球是裴圳自小的爱好,他们只是尽全力支持。
现如今,与他职业发展停滞不前相比,他们更在乎他本身。
“从明天开始,每周心理咨询三次,其余时间你自己支配,可以吗?”他现在正学着不再以强权限制他,不再逼迫,充分给予他关系上的平等。
裴圳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随便。”
反反复复看医生,他都不期待能有转机。
现在听话继续做治疗,无非不想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