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在原地，才惊觉我其实早就死了，他根本听不见我任何的解释。

霍云霆就这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闭着眼仍然紧蹙的眉，伸手想帮他抚平。

可最终，我只能在虚空中描绘着他的眉眼。

我蹲在他身前，一点点将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尽数说给他听。

“跟段君言结婚，是因为那时家里公司出了事，我走投无路了。”

“在等死的每一天，我都想找你，我存了你的号码，可从来不敢拨通你的电话。”

“霍云霆，你知道的，我胆子很小。”

“霍云霆，对不起啊。”

“霍云霆……我爱你。”

我一字一句飘散在空气中，又化作虚无。

霍云霆动了动，无意识的低喃从他嘴里溢出：“柠柠……”

我就这么看了他一夜，直到天光大亮，直到日上三竿，门铃响起。

霍云霆眉心动了动，随即睁了眼，他重重按了下眉心，走到门边打开通讯器。

“谁？”

“霍总，是我，赵烨。”我抬头看去，是上次跟在霍云霆身后的那个男人。

霍云霆沉默两秒：“在外面等着。”

十分钟后，霍云霆换好了衣服，又恢复了那副凉薄淡然的模样。

好像昨夜情绪的失控，只是我的错觉。

霍云霆拉开门，赵烨看了眼满地的狼藉，目露关切：“霍总，您没事吧？”

“没事。”

他对镜系着领带，淡声吩咐：“明天上午，我要看到收购苏家的方案。”

我的心猛地一沉。

赵烨快似乎也愣了一下，说话时，语调似乎还带着点小心。

“您说的是……北岛市以餐饮发家的苏家吗？”

霍云霆扫他一眼：“怎么？”

赵烨开口：“如果是那个苏家，我想我们没有收购的必要。”

霍云霆眉眼一凌，我也不解的看着赵烨。

赵烨低头在平板上搜索着什么，一分钟后。

他递到霍云霆面前：“早在三年前，苏家就被段氏打压到破产了。”

第5章

远远的，好像响了一声闷雷。

赵烨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三年前？那不是我死后一年？

我慌张又无措冲到霍云霆身边，看向平板上的内容。

随着霍云霆指尖滑动，负债、法拍等字眼不断在我眼前闪过。

最后停在那张宣告破产的声明上。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

我终于明白我妈为什么会去那样破败的养老院了。

段君言明明说过跟我结婚后，会不遗余力的帮苏家。

他骗了我。

霍云霆垂着眼，发出一声凉薄的笑。

“苏柠柠，你亲手选定的丈夫，跟你还真是绝配。”

我看着他冰冷的侧脸，我苦笑喃喃：“是啊，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让我病入膏肓，让我妈无家可归。

霍云霆将平板随意放下，低头扣着蓝宝石袖口，淡淡道：“苏家没了，不是还有段家么？”

“跟苏柠柠有关的一切，都给我毁了。”

我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几乎找不到记忆里的那个他。

心脏更如同扎进一千根针，密密麻麻的疼。

是我将他逼成如今这幅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