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

姬溯就站在那里,他并未撑伞,雪就这样落在了他的发际与肩头。

姬未湫急急地登上台阶,到了姬溯面前,他伸手握住了姬溯的手,只觉得触手冰凉。姬未湫皱眉道:“皇兄怎么就站在了这里?天这么冷,怎么不进去等?”

好像也没分开多久,姬未湫却觉得已经分开很久很久了,他贪婪地注视着姬溯,忍住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紧姬溯的冲动。

雪也落在了姬未湫的发上。

姬溯亦在看着他,目光自他的发际落在了他的脸上,忽地笑了笑,说:“没有多久。”

居然就这样回来了。

他居然就这样回来了。

姬溯伸手拂了拂他的发际,注视着他发际上的雪,却见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见到他开心极了。

“你回来了。”

“我不回来还能去哪?皇兄真是在等我?下回好歹也撑一把伞嘛……”姬未湫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里头走,边走边说,姬溯没有应,他也不以为意,一进清宁殿,暖风扑面而来,姬未湫拂去了姬溯肩头的雪,摸着已经濡湿的衣料,道:“走,去更衣。”

姬未湫虽然恨不得和姬溯黏在一起,却不是真想让他着凉。转念一想他自个儿一路快马回来,条件有限,想要打理得非常清爽整洁是不可能的,他也吃不准姬溯的洁癖发作不发作,干脆说:“皇兄,容我去云池宫泡一泡,这一路上都快把我冻僵了。”

有点想亲亲他。

不知道去云池宫之前可不可以先讨一个吻。

姬溯也握着姬未湫的手,闻言道:“一起去。”

姬未湫也不是没见过,当即笑嘻嘻地应了声好:“好呀,再上些吃食,我快饿死了。”

话音未落,就被姬溯看了一眼,姬未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出去一趟,嘴上不把门惯了,‘死’这一字,也犯姬溯的忌讳,不能乱说,不吉利。

他握紧了姬溯的手,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没救。

两人在连廊下走过,姬未湫越走就越是清醒,他看着与他并肩而行的姬溯,有些好奇:他在想什么?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吗?他没有任何反应吗?

他在边关做的那些事情,按照常理来说,是在姬溯的底线上反复摩擦,姬溯都不打算和他发作吗?

还是像往常一样,是要和他发作的,但是要给他留点体面,等他休息好,吃饱喝足了,再来发作?

进了云池宫,又是另外一番天地,温暖的水汽如春风一般拂面而来,姬未湫却松开了姬溯的手,道:“我先更衣。”

说罢,他去了屏风后,宫人们上前帮着他换下了脏衣,大概是因为刚刚进了清宁殿,又捂得严实,出了一些汗,如今衣服一脱,一股汗味儿隐隐约约钻入了他的鼻腔,姬未湫心想亏的他聪明,要不然一会儿凑过去被姬溯闻到了多少有点败兴。

他先进了一个小池清洗,却没有注意到姬溯越来越沉的目光。

等再回去,姬溯早已泡着了,倚在池边双目微阖,姬未湫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一时竟然有些不敢下去,等他回过神来,又不禁暗笑:难道他不下去,姬溯就永远定格在这里了吗?

那也很好,但是他有些舍不得。

他悄悄下了水,不想惊扰姬溯,姬溯似乎已经睡着了,姬未湫也就大胆了一些,轻轻地在他身边落座,学着他的姿势,靠在池边,任由温泉将他的体温慢慢升高。

他侧脸看着姬溯,有些难耐地想他们都这个关系了,他凑上去亲一口应该不要紧吧?

明明走之前他想亲就亲,回来之后却莫名有些畏首畏尾。

姬未湫终究还是没忍住,他吻上了姬溯的唇角,姬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