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长官是因为护短,”马丁·贝克说,“属下则是因为害怕丢工作。”

“更糟的是,有些属下还以为警界的作风就是这样,根本不知道还有其他作法。”

马丁·贝克站起来走到窗边。

“告诉我尼曼有哪些事是别人不知道而你却知道的。”他说。

“尼曼的职位可以直接指挥许多年轻警员,基本上他可以为所欲为。”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马丁·贝克说。

“也没那么久,不过今天警界有许多人都是他调教出来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日积月累,许多年轻警员都被他带坏了,执行警务工作的心态一开始就是扭曲的,许多人还以他为榜样,希望有天能像他一样蛮横霸道。你明白吗? ”

“明白,”马丁·贝克无奈地说,“我懂你的意思,你不用一直说这个吧。”他转头看着科尔贝里。“但那不表示我相信你的话。你认识尼曼吗? ”

“认识。”

“你有没有在他手下干过? ”

“干过。”

马丁·贝克扬起眉毛。

“什么时候的事? 愿闻其详。”他狐疑地说。

“塞佛来的坏坯子……”科尔贝里自言自语道。

“那是什么? ”

“塞佛来的坏坯子。我们以前都这样叫他。”

“‘我们’是谁? ”

“二次大战期间,我们在军队里都这样喊他,我有很多本事都是从尼曼身上学来的。”

“比如说? ”

“问得好。”科尔贝里心不在焉地说。

马丁·贝克好奇地打量这位副手。

“比如什么,科尔贝里? ”他低声问。

“比如如何把猪的老二割掉,却能不让猪乱叫;如何把同一只猪的腿切断,还是不会让它乱叫;如何把它的眼珠挖下来,最后将它千刀万剐,剥皮断骨,结果还是能不让它发出半点儿声响,”科尔贝里打了个寒颤。“你知道怎么弄吗? ”科尔贝里问。

马丁·贝克摇摇头,科尔贝里说:

“很简单,一开始就把猪的舌头割掉。”科尔贝里看着窗外马路对面屋顶上青冷的蓝天。“哼,他教的可多了:如何用钢丝把羊的咽喉割断,不让它哼一声;如何对付一只跟你关在一起的野猫;如何对一头牛咆哮,然后把刺刀捅进牛肚子里;如果你吼得不够狠,就得背砖块在训练塔的梯子上来回爬五十趟。

还有,他不准你把野猫杀掉,因为野猫还得留着用。你知道干什么用吗? ”

“不知道。”

“用刀穿过猫皮,把它钉到墙上。”

“你以前是伞兵,对吧? ”

“是的,尼曼是我的徒手搏击训练宫。除此之外,他还把我埋在刚杀死的动物内脏堆里,体验那种感觉;教我把自己吐在防毒面具里的秽物吃掉;吞下自己的排泄物,以免留下痕迹。”

“他当时是什么官阶? ”

“中士。他教的很多东西,在课堂上都不可能学到,例如如何打断人的手腿、击碎咽喉,或用大拇指把眼珠挖出来。这些事只能在活物上动手学会,而羊和猪都很容易得到。我们还在不同的动物身上试验火药,尤其是活猪。当年可不像今天一样,会先帮小猪上麻醉。”

“那算正常的训练吗? ”

“我不知道,你所谓正常训练的定义是什么? 那种事能算正常吗? ”

“大概不能吧。”

“就算为了某种可笑的理由,让你觉得那些是必要的训练,你也.未必能甘之如饴吧。”

“没错。你的意思是说,尼曼很乐在其中吗? ”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