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听说过话的舞姬道:“如果此行能攀上梁王该多好。”
她的同伴瞠目结舌:“你居然想攀上梁王?梁王喜欢在床榻间折磨人,你攀上他,荣华富贵是唾手可得,但命不一定在。”
舞姬:“不是也有活着从梁王床榻下来的?说不定是我呢。”
耳听八方的林听心道,这完全是赌徒心理,还是拿命去赌的那种,毕竟能活的是少数。
一刻钟后,轮到舞姬上台表演,她们顺着金碧辉煌的回廊鱼贯而出,赤足而行,身姿曼妙,臂弯的柔软舞带长长地拖在地上,连背影也极勾人。
舞姬所过之处,无一例外会留下一股久久不散的幽香。
林听和今安在两个“假货”混在后面,昨晚他们恶补过舞姬要跳的舞,小心点应该不会出错。
下一刻,林听看着今安在僵硬的走路姿势……当她没说过。
宫灯长亮,席上坐满身穿华服的公子哥,他们怀里差不多都搂着美人,嘴里偶尔吐出些下流话,身侧还有模样姣好的侍女斟酒。
梁王府后院环山衔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朝南方向有专门供舞姬表演的舞台,地势为四周要高一点,铺着大红色地毯。
鼓乐齐鸣,舞姬齐齐踏着轻快的曲子上了舞台。
今安在到舞台后没那么僵硬了,林听稍稍放心,融入集体,跟着舞姬一起挥动舞带,赤着的足尖轻点红毯,灵活转动身体。
跳舞的走位会变动,原本想在后面浑水摸鱼的林听跳着跳着跳到了前面,没法留在后面。
好吧,只好认真跳了。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歌舞升平。舞台下,红烛映花灯,杯觥交错,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
林听边跳边观察附近。
应邀而来的世家子弟酒足饭饱思淫.欲,埋首在美人脖颈间闻或亲,梁王比他们还过分,让一个美人坐他腿上,他撩开下袍,用她的裙摆遮挡住。
她收回视线,怕长针眼。
跳舞跳到一半,林听看到有仆从快步走到梁王处说了几句话。只见他听完,烦躁推开美人,拉好下袍,给仆从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一队锦衣卫出现,他们训练有素,连步伐也整齐划一,气势足,腰间那把阴森森的绣春刀与纸醉金迷的宴席格格不入。
段翎手按绣春刀柄,走在他们前面,见到梁王先行礼。
林听看到段翎的那一瞬间,险些扭到脚,他怎么来了?她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舞台是露天的,四面有人守着,躲不了。
幸好,她有面纱,还穿着舞姬的裙子,段翎应该认不出来。
段翎朝梁王行完礼后,扫视后院一遍,目光忽而在舞台上停了停,落到一个正在东张西望、就是不正眼瞧这边的舞姬身上。
舞姬一袭天蓝色齐腰舞裙,袖子与寻常衣裙不同,露出一截戴着几个银质手镯的白净手腕,腰间挂满小小的铃铛,一动就会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