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思考了下:“我也不是突然说谢五公子不太适合当皇帝,之前我就这么觉得了。他是个好人没错,可太过重情了。”

她在自己一方宅院里想说什么说什么:“重情不是不好,只是他的重情会被身边人牵着鼻子走,一不小心容易成为傀儡皇帝。”

段翎话锋一转:“前几天,谢清鹤拜托我向你问好。”

林听闻言看他,目露疑惑:“谢五公子前几天拜托你向我问好?”前几天的事,今天说?

他漫不经心道:“前几天忘记说了,今天才想起来。”

林听“哦”了声,对此没太大反应,她和谢清鹤就是点头之交:“京城这两天怎么样,还乱么?”她有好一阵子没到大街上去了,还怪想出门走走看看的。

段翎看了看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落到屋顶和树枝上,将它们染白:“差不多恢复如常了。”

“我们待会出门看看。”如果京城彻底恢复正常,那她的布庄也可以开始开门做生意了。

林听见帕子擦不去油,干脆放弃了,扔到一边。

段翎拿出新帕子,沾点茶水再给她擦手。油腻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属于茶的清香。

林听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问:“你以后还会不会当锦衣卫?”

两朝更迭,官场大换血。段翎现在不再是锦衣卫指挥佥事,不过以他的实力,要是想继续当锦衣卫,还是能当回锦衣卫的。

段翎擦掉她指间最后一点油:“也许会,也许不会。”

*

临出门前,他们遇到了李惊秋,她听说林听要出门,要跟着他们。李惊秋知道段翎身手不凡,有他在,林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可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放心。

而林听心想着她们很久没一起逛过街了,便带她出门。

上马车后,林听用东西勾住帘子,观察外面。段翎说得没错,京城确实差不多恢复正常,大街小巷的店铺几乎都重开了,长街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的。

马车经过棋盘街时,林听喊停,跳下去看自己的布庄,确认它门窗紧闭、完好无损才安心。

段翎紧随其后。

李惊秋坐在马车里没下来,不过她有透过帘子看布庄。

很久以前,李惊秋就知道林听开了一家布庄,毕竟林三爷还为此事罚林听跪祠堂。但知道归知道,李惊秋只来棋盘街远远地看过布庄几次,从未踏足半步。

林听转过身看李惊秋:“阿娘,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惊秋又看了布庄几眼:“不就是一家布庄,有什么好看的。”她今天近看林听开的布庄,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年轻时和父亲在外经商的那段日子,心情复杂。

她还挺怀念过去的。

虽说父亲重男轻女,但她好歹能接触喜欢做的生意。成婚后,身边就只剩后宅那些琐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