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翎看林听一眼,她此刻充满生机,适才却像要一睡不醒。他眸色微转,握住玉箸的指尖因用力泛着白,不过还是吃了。
用完膳,段馨宁在林听这里待到天黑才肯走。她前一刻刚走,李惊秋后一刻就带铃医来了。
无奈之下,林听又让这个铃医,也就是奔走于乡间的郎中给自己把脉。她不想细数看过多少个大夫了,感觉没病死前都要继续看大夫。
铃医把脉期间,李惊秋紧张地站一旁:“大夫,怎么样?”
“夫人您莫急。”铃医刚隔着帕子碰上林听的手,什么都没把到她的脉,李惊秋就问了。
李惊秋也知自己心急了。
铃医把完脉,没说什么,只是朝李惊秋摇了摇头。林听看在眼里,猜到是李惊秋让铃医不要当着她的面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如果得到不好的结论就摇摇头。
段翎对此并无太大反应,似早有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
李惊秋听完,失魂落魄。
她怕绷不住情绪,在女儿和女婿面前失态,想走,强撑道:“我改天再给你找别的大夫,今天时辰不早了,阿娘就先回去了。”
林听欲拉住李惊秋:“阿娘,你今晚就留下来住吧。”
段家多的是房间。
李惊秋拒绝了,说明天约了人在林家见面,也是有关找大夫的事,但明天下午会来看她。
林听见李惊秋坚持要回去,不勉强她,这次亲自送她出门。
目送李惊秋离开后,林听面朝段翎,碰了碰他的手,心情低落:“不想走了,你背我回房。”
段翎背对她,半蹲下来。
林听立刻趴上去,双手环住段翎的脖颈。她脑袋微歪,下颌搁到他肩头,呼出来的气息喷洒进他白净的脖颈,忽道:“段翎。”
段翎托着林听垂下来的双腿,不疾不徐往府里走:“嗯。”
林听又唤:“段子羽。”
他顿住:“嗯。”
林听目光下移,看向地面的影子,她的叠在段翎的身上。
*
次日上午,皇后崩了的消息迅速传遍整座京城。
大燕百姓从明天开始,皆需穿素服三天,为皇后服丧。林听院子里的仆从也在议论,她一觉醒来,不用出门都知道了。
林听昨天去见皇后的时候就感觉对方活不了几天了,因为过于憔悴,一看就知病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