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倘若我和您不一样,不是来自什么叫现代的地方,您跟我说这些事,不会……”

皇后答了:“会死。”

她不在乎道:“可那又如何呢,我本来就要死了啊,早死一天,晚死一天的区别罢了。”

“还有,我想麻烦你替我跟段指挥佥事说声抱歉,当初我没能阻止陛下炼药人的计划,让他幼时经历那么多痛苦,成了药人,每隔两个月要进宫给陛下献血。”

林听原先是低着头看地板的,听到这里,猛地抬头看凤床。

原来段翎是这样成为药人的,他还要进宫献血,段翎的父母怎么会同意送段翎去当药人?

林听想不通。

皇后放下帐幔,躺回凤床上:“我乏了,你回吧。往后,我们应该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站了片刻,转身出去。

殿门外已经没了嘉德帝的身影,只有一些宫女和内侍。林听随皇后的贴身宫女出宫,畅通无阻。越靠近宫门,她走得越快。

走出宫门,林听一眼就看到了段翎。冷风不断,他没有坐在有暖炉和毯子的马车里等她,而是站在马车外面,长身鹤立。

皇后的贴身宫女将林听送出宫门就走了,她拔腿跑向段翎:“你怎么不在马车里等我?”

“有点闷,便出来了。”

林听拉段翎进马车,自己抱一个手炉,也给他塞一个。

马车动了,离开宫门,驶向段家方向。段翎感受着手炉传来的暖意:“皇后娘娘找你何事?”

林听省略了她们说的前半部分内容,直接跟他说后面的话:“她让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

“跟我说声抱歉?”

林听看着段翎双眼:“皇后娘娘说她当初没能阻止陛下炼药人的计划,对你感到抱歉。”

他淡淡地“嗯”了声。

她蹙眉:“母亲父亲为什么会同意送你去当药人?”她口中的母亲父亲是冯夫人和段父。

段翎弯唇一笑:“因为年幼时的我喜欢杀戮,所以我父亲一听陛下说当药人可以改变,便送我去了。可父亲失算了,我没被治好,至今也还是喜欢杀戮。”

林听一直都知道段翎的本性,对他喜欢杀戮这件事不惊讶,喜欢杀戮又不代表会滥杀无辜,但对段父送段翎去当药人的事惊讶。

“母亲没拦住他?”

段翎像是在说与他无关的事:“我父亲是瞒着母亲将我送去的。她知道后,我已成了药人。”

林听又问:“这件事跟你大哥有关系?我之前听令韫说父亲母亲吵架时提起你和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