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打了个寒颤,拎着茶壶的手一歪,茶水倒出来,尽数淋到她握住茶杯的那只手上,房间寂静,显得水滴声响亮,不过幸亏这壶茶水是温的,不会烫到。
段翎接过林听手里的茶壶,慢条斯理地给她擦手:“你这几天怎么了,总是魂不守舍的。”
“我有点想我阿娘了。”
他碰过她沾了茶的指尖,茶香在他们之间散开:“你要是想回京城,我立刻派人送你回去。”
窗外夕阳照进来,映红了林听的脸:“不用这么麻烦,等你可以回去的时候,我再跟你一起回去就行。”
就在这时,有仆从来敲门说夏子默有事要找她,想跟她见一面,现在正在堂屋等她过去。
林听吃惊:“找我?”
仆从:“是。”
夏子默这厮找她能有什么事?不会是又和段馨宁闹别扭,怕段馨宁动胎气,让她去劝吧。
林听听到他就来气,可她必须要为完成任务而有所谋划了。
今天是没法给夏子默下药的,毕竟合欢药还在隔壁院子埋着,现在没时间去挖出来,重点是段翎还清醒着,她实在不敢。
但他们今天见面后,她或许可以借机探得夏子默往后几天的行踪,从而制定下药计划。林听的小算盘打得飞起,对仆从道:“让他稍等片刻,我很快就过去。”
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见面,她犯不着感到心虚。话虽如此,林听还是偷偷瞄了一眼段翎。
他没什么反应。
林听清了清嗓子:“夏世子找我,应该是为了令韫的事。”
段翎:“嗯。”
她坐在罗汉榻上穿鞋,丝绦飘垂下来:“那我去了?”
“好。”
宅子不大,林听不到片刻便到堂屋了。夏子默坐在靠近大门的椅子,他见她来就起身,直截了当道:“今公子想见你。”
林听近日被任务烦着,没怎么打听今安在的消息。因为做人得先顾己才能顾其他人,所以她得先顾好自己:“今安在的伤好了?”
夏子默对林听毕恭毕敬的:“今公子他好得七七八八了。”
即使林听知道了夏子默今天是过来传话的,也没收起对他不满的情绪,有事说事:“他说要见我,在哪里见?什么时候。”
夏子默说了个酒楼的名字:“明晚戌时三刻,我也会去。”
林听倏地嗅到了可以完成任务的机会,却并未表现出来,面色如常:“你为什么也会去?”
他迟疑道:“今公子吃的伤药令他暂失武功,他一人行动危险,谢五公子让我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