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泥呵了声:“如此说来,倒还是咱家的不是了。”
林听摆手,语气诚恳道:“不是,都怪我们擅自闯进来,该是我们给厂督您赔不是才对。”
他揉了揉要抬着的脖颈,露出来的五指病白,指骨没多少肉,似只剩下一层皮:“赔不是就不用了,你们下来吧。咱家这样跟你们说话,脖子快要断了。”
下去?
他要是来个瓮中捉鳖怎么办?林听牵起段翎的手,踩着琉璃瓦往墙外走,婉拒道:“我们直接离开便是,不打扰厂督了。”
踏雪泥岂会猜不到她想什么,慢悠悠地起身:“且慢,咱家有些公事想和段指挥佥事说。”
林听替段翎回答:“您明日到官衙找他说也是可以的。”
他目光越过她,落到段翎脸上,似笑非笑:“咱家要说的公事很急,等不到明日。段指挥佥事来都来了,留下来喝杯茶又何妨。”
林听不语,悄悄伸手到腰间抓了把迷药,心想他们如果强留段翎下来,她就将迷药洒出去。
踏雪泥见林听不说话,眼尾微微上挑:“怎么,林七姑娘这是怕咱家会害段指挥佥事?你也太看得起咱家了,咱家哪有这个胆子啊,他可是锦衣卫指挥佥事。”
她才不信。
踏雪泥都敢与人联手推翻大燕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他这么坚持要段翎留下,看来他们是避免不了撕破脸皮了。林听看向段翎,使眼色道:“待会我洒迷药,再一起往外跑。”
段翎却答应了:“既是很急的公事,那就听厂督的。”
林听握住他手腕,小声道:“你怎么答应了?”踏雪泥以急事为由留下他,极可能是个幌子。
段翎俯视着院中的人,若有所思:“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他轻身一跃,落到院中。
林听当然不会扔下段翎一人在此,也跟着下了屋顶。那些暗卫见踏雪泥没下命令,并未上前抓他们,反而让开路给他们走。
即使如此,她也时刻谨防着这些暗卫会忽然偷袭他们。
踏雪泥察觉到了,但当不知道,将手炉扔到太监手里,闲庭信步到书房前,开门请段翎进去。
段翎抬步进去。
林听想跟着进去,踏雪泥抬手拦住她:“林七姑娘,咱家今天要和段指挥佥事说的是公事,不能叫旁人听了去。”
这是不让她跟进去的意思了:“我在院子里等他出来。”
踏雪泥指了下对面。
“对面堂屋备有茶水糕点,林七姑娘可以去堂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