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没立刻去,劝道:“厂督,您这样会惊动锦衣卫的。”

踏雪泥冷着脸,越说越气愤:“会惊动锦衣卫又如何,咱家还怕他们不成?段翎也是个没用的,和她有婚约,也不想办法把人带出来,让她留在北长街。”

“惊动锦衣卫就是惊动陛下,还望厂督三思,以大局为重。”暗卫跪了下来,再度劝道。

以大局为重?踏雪泥一脚踹向他的肩膀:“你这话的意思是让咱家什么也不做,继续放染病的人出去,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暗卫:“林七姑娘不一定是染上瘟疫,也有可能是风热。”

踏雪泥弯下腰看他,眼神犀利,表情阴狠:“你敢保证她这些天不会在北长街染上瘟疫?”

暗卫当然无法给出这个保证:“属下会派人留意北长街,一有消息,会马上告知厂督。”

踏雪泥阖目思索片刻:“你把治瘟疫的药方拿出来。”

“您现在要抓药给林七姑娘?万万不可,段翎这些天都在她身边,很有可能会发现的,到时就前功尽弃了。”暗卫震惊。

“我让你把药方拿出来。”踏雪泥不为所动,还是那句话。

暗卫不敢再忤逆踏雪泥,去取出药方,双手奉上,却又俯首叩地:“属下求您再等几天。”

朝廷迟迟找不到能治瘟疫的药,百姓已经心生不满,如果封了两条街也没能阻止瘟疫蔓延,死那么多人,民心必定大乱,失去民心的皇帝还如何坐稳皇位?

虽说一场瘟疫不足以直接将一个皇帝拉下来,但这是个好的开始,日后只要他们再往火堆里添把柴,火就能烧得更旺了。

暗卫知道踏雪泥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希望他能成功。

踏雪泥握紧药方,理智回来了:“也罢,咱家先到北长街看看她现在如何,再作定夺。”

*

林听现在在睡觉。

喝完药一沾上床榻就睡得很沉,从上午睡到太阳下山。一觉睡醒,她感觉好很多了,身体温度降下去,手脚也不再无力。

林听在床上赖了半个时辰,待房间暗下后才起来点蜡烛,刚点上,锦衣卫就过来送饭了。

今天送饭的锦衣卫敲门?

她心生警惕,吹灭火折子,拿过支窗的棍子,别在身后,去开门,接过锦衣卫手里的饭,看都没看对方就要关门,却被拦住了。

林听正欲抬起棍子劈去,他拉下面巾:“看清楚我是谁。”

这声音不是今安在是谁?林听抬眼看去。今安在穿了身飞鱼服,左手还握着一把绣春刀,瞧着确有锦衣卫的风范,不像冒牌货。

林听睁大眼:“你怎么又来了,段翎不是说过我们不能擅自离开房间?你从哪儿弄得飞鱼服,穿着还挺人模狗样的。”

今安在实在受不了她的用词,什么叫人模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