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绣春刀,接着道:“但晚上需要留在北镇抚司处理公务,今晚就不来北长街了。”
怎么感觉像丈夫给妻子报备晚上不回家呢?一定是她的错觉。林听“唔”了声,看了段翎一眼,忽地拉住:“你还没戴面巾。”
她被隔离那天看到段翎,就说过一遍了,让他出门戴面巾。
这两天,段翎每次来找她,都会沐浴过一番,换一身衣衫,或洒大夫做出来的药水,这很容易看得出来。防疫工作做得还算到位的,避免带病毒进房间里。
但怎么就不戴面巾?
反正他出现在她门外都是没戴面巾的。林听当时以为段翎是在敲门前摘下了,所以才没在意。
可今日见段翎出门也不戴,林听无法坐视不管。
她拿出没用过的面巾,塞他手里:“这是我没用过的,你戴上再走吧,别抱侥幸,觉得瘟疫不会传给你。”要是你感染了,再来见我,我岂不是也要被感染了?
虽说林听很感谢段翎在百忙中抽时间来这里,但安全第一,她不想他染病,也不想自己染病。
林听接过段翎的绣春刀,让他空出手去戴面巾。
在她的灼灼目光之下,段翎指尖微动,终于抬手戴面巾。垂下来的面巾挡住了他下半张脸,让人忍不住盯着他露出的上半张脸看,美人尖好看,眉眼如画。
哪怕他戴上面巾,也难掩殊色,一看便是美人。
林听默默地摩挲着绣春刀鞘身的雕纹,待段翎戴好面巾,还绣春刀给他。段翎拿回绣春刀,不多言,转身走了。
等他走后,林听领了锦衣卫送来的饭菜,关起门发疯。
她怎么可以对段翎做那种事,既不是系统的任务,又不是情非得已,必须要那样做。睡觉冷就冷,横竖冷不死,乱动什么?
发完疯,林听想躺下,快走到床榻时又刹住脚。即便段翎换过了上面的被褥,也没什么异样的气息了,还有一缕淡淡香气,看着也还是会不自在。其实他泄出来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得非常清晰。
夏季衣衫很薄,他们又紧紧地挨着,醒后必定会有感觉的。
林听坐到罗汉榻上喝水静心,用手给自己扇风,紧接着发现自己换下的那套湿衣裙被段翎一并带走了,大概率是拿去扔掉。
毕竟被困在北长街,没机会洗干净,也没机会找地方扔,总不能朝街上扔,随地扔东西不可行,更别提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早知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舒服也睡那张小罗汉榻了。
林听正为此心猿意马着,窗边传来一道极轻的攀爬响声,她立刻将早上的事抛之脑后,躲到靠近窗的那根柱子后,手伸到腰间,握住把迷药,准备随时洒出去。
段翎和送饭的锦衣卫只会在房门外出现,会偷偷靠近窗外的,很可能是想通过攀爬房屋逃出北长街的人,她不可掉以轻心。
一人从窗外跃进来,轻松落地,低声唤:“林乐允。”
今安在?
林听一喜,从柱子后出来:“还真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