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角度问题,从后院出来的他只看到林听,没看到段翎。
又因为段翎是习武之人,武功跟今安在不相上下,他没能察觉门外有除了林听之外的气息。
林听则当场石化,这今安在早不出声,晚不出声,非得在这时出声,拆她的台。要不是清楚他不会拿谢清鹤的性命来开玩笑,她都要怀疑他是锦衣卫的奸细了。
段翎眼尾微微上翘:“你不是说书斋没人,没法招待我?”
她尴笑:“他不是人。”
可他认出是谁的声音了,锦衣卫过目不忘,过耳的声音也是:“这不是今公子的声音?林七姑娘怎么就说他不是人了呢。”
林听破罐子破摔道:“今安在……他在我眼里不算是人。”
段翎轻笑一声,缓缓道:“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也只有关系很亲近的人才会开这种玩笑。”
今安在现在不在后院,就站在书架前,虽还是没能察觉到段翎的气息,但听到了段翎的声音。
他冷静地拉了拉悬挂在书斋里的吊绳,让后院的烛火亮起。
为了出入方便,拉绳亮灯的机关有两个,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白天亮灯,是告知身处后院的谢清鹤有危险,让他多注意。
待拉完灯,今安在越过书架,走到门口,先看了眼发间多了支金步摇的林听,再看眼尾染着未褪潮红的段翎:“段大人。”
段翎望向走到林听身后的今安在,有礼唤道:“今公子。”
用完膳后,今安在就会立即戴回面具,今天也不例外,所以他此刻是戴着面具的:“段大人是来书斋看书,还是买书?”
段翎待人一如既往的温和,似很好相处的良善贵公子:“我是来还金步摇给林七姑娘的。”
今安在倚门抱臂,眼风又扫过林听发间的金步摇,嗓音跟他这个人很像,淡淡的:“还金步摇?她的金步摇怎么会在你手上。”
即使林听知道段翎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也有点窘迫。
段翎神色自若地回道:“金步摇落在了明月楼,恰好被我捡到。本想喊住她的,可她走得太快,没喊住,我便跟了上来。”
今安在也不知信没信他说的话,视线来回在他们之间切换:“段大人今日也去了明月楼?”无人不知明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锦衣卫例行巡查。”
林听插一嘴:“就是锦衣卫例行巡查,我也觉得巧,恰好碰上段大人例行巡查青楼。不过呢,我是守法良民,与我无关。”
今安在斜了林听一眼:“……”守法良民,亏她说得出口。
他趁段翎没留意,环视一遍书斋外面,看有没有其他锦衣卫随行,想确认对方是真的只是来给林听送还金步摇,还是查到了谢清鹤如今在书斋里,借故来查看。
今安在:“既只是来送还金步摇的,为何站门前这么久?”
段翎笑意不减道:“我想进书斋看看,但林七姑娘说书斋没人了,她又急着回府,没法招待我,却不曾想里面还藏着今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