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段翎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他死了,任务可就完成不了,她也得死。要是跟上去,见他们要对段翎不利,或许能设法拖延点时间,等人来救。

林听的武功不高,跟踪人却很在行,她不得不为段翎冒一次险:“你们快回城里报官。”

陶朱不答应,死死地拽住林听:“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我会没事的。”

陶朱依然不答应:“奴不能让您以身犯险,七姑娘,算奴求求您了,您跟我们一起回城报官,”

林听抬手打晕陶朱,扶进马车里,嘱咐车夫:“陈叔,你带着陶朱去北镇抚司找锦衣卫,说他们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有难。”

她刚听到段翎说的话了,他怀疑黑衣人的主子是梁王。

如此一来,倘若告知寻常官府,可能会被压着,没人出城寻,告知北镇抚司是最为稳妥的。

陈叔攥紧缰绳,不安道:“七姑娘,您真的不跟我们一起回城报官?”他觉得七姑娘疯了,为了一个男子,竟然不顾自身安危。

林听摸出带来防身的匕首:“报官一事就拜托陈叔你了。”

陈叔知道改变不了她的决定,调转马车:“七姑娘,万事小心,老奴必定速速回城报官。”

*

转眼间,天黑了。夜色如墨,偌大的树林黑沉沉一片,晚风如鬼魅掠过,树影摇曳,发出恍若哭泣的声音。

一道轻巧的身影毫无声息地拂过树枝,落入昏暗之中。

林听轻功还算不错,停在一间背靠悬崖的木屋外,用随身携带的迷药迷晕守在一扇窗前的两个黑衣人,然后极轻推开窗,看里面。

木屋内,段翎被绑在一张木椅上,手背被一把锋利的匕首钉在木椅扶手,刀刃深入骨肉,鲜血不断地往下滴,染红了脚旁地面。

梁王坐在另一张木椅上,不同的是手脚自由,没受伤。

他转动着匕首:“段指挥佥事,只要你把手头上的证据全交给本王,本王就留你一命。”

之前梁王在梁王府对段翎态度转好,也是因为得知他手头上有关于自己私开铁矿的证据,想拉拢段翎,让他自愿交出那些证据。

可段翎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油盐不入,没乖乖交出证据。

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不交就去死。梁王就不信了,他堂堂一个皇子,还是一个受宠的皇子,杀不了区区一个锦衣卫。

梁王站起来,用匕首抵住他的脖颈:“段指挥佥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还是不交?”

窗外的林听心弦绷紧。

段翎微微抬头看梁王,语气温润:“锦衣卫只忠于陛下。”

“好一个锦衣卫只忠于陛下,不知段指挥佥事到地府后还会不会说这句话。”梁王怒极反笑,抬手就要将段翎割喉,让他归西。